或者走散开来，弯起的牛角上则绑着事先经过干燥处理的火把。这些牛是从东斯卡地区的牧民那里交换而来的，为此，奈娜不惜动用部分军粮。战争期间，粮食比钱要有价值，因此牧民们都十分愿意进行交换。

&esp;&esp;士兵们开始将牛角上的火把一一点燃，然后便按之前计划的一样，将牛群朝东边的方向赶去。牛的身高和一个俯身前行的成年斯卡男子差不多，看起来就像是另一支小队正在沿着沼泽地的边缘，飞速朝雅弗所人的营地前行。

&esp;&esp;这样，在对方看来，他们的战术就像是让先行部队正面偷袭，吸引注意力，然后再派出另一支小队，从另一个方向，趁营地中空时包抄而去。

&esp;&esp;风向不作美，雅弗所人无法用箭远程射杀，所以此时，只能选择主动出击，或者静等“敌军”上门。

&esp;&esp;奈娜坐立不安，干脆站了起来，在临时军帐中反复来回踱步，狐皮暖手筒也被她扔到了一边——她恨不得现在就冲到外面去亲自查看情况。

&esp;&esp;薇岚在一旁留意到奈娜焦虑的样子，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保温器。这种精巧的器具置于做成狮爪的四脚平台上，上面摆放着一个水壶样式的容器，旁边还有可以用于加热的简易炉台。

&esp;&esp;“女王陛下，需要喝一些甘菊茶暖身吗？还是温的。”

&esp;&esp;人们认为甘菊茶有消除精神紧张的功效——薇岚还是一如既往地细心而准备周到，但奈娜摇了摇头，这时候喝东西，她怕自己会紧张到忍不住吐出来。

&esp;&esp;就在这时，路德又快速走了进来，奈娜立刻着急地问：“怎么样？”

&esp;&esp;“雅弗所人出击了，是否要现在放进海水？”

&esp;&esp;“好，让先行部队赶紧撤退。”

&esp;&esp;“来不及了，他们被敌方拖住，再等的话，就有计划暴露的风险。”

&esp;&esp;也不是没有事先考虑过这种可能。

&esp;&esp;奈娜一咬牙，知道自己必须立刻做出决定。

&esp;&esp;“放吧！”

&esp;&esp;路德点头，立刻转身离开。

&esp;&esp;山丘之上，艾契也皱着眉头。由于距离较远，他无法仔细观察到海边的情况，只能依赖于传令骑兵来回通报。

&esp;&esp;但亲眼见到的人，尤其是雅弗所人，不会忘记这个近似于天启末日的场景。

&esp;&esp;一开始时，他们以为那是两座连在一起的攻城机，然后，他们意识到那是一个巨大的装置，类似于希克斯在改造沼泽区时所建立和使用的引水车，但是这个要更大，并且目的是将海水倒引至沼泽地。

&esp;&esp;而他们以为的部队也并不是人，是牛群，当海水倒灌的一刹那，头顶着火把的它们在惊恐之间彻底失去方向感，竟然主动朝海的方向奔去，拼命纵身一跃，然后又被卷回来。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火苗从上而下蹿出，再被彻底覆盖吞噬。

&esp;&esp;主动出击的雅弗所士兵离牛群还有不少距离，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们看见散发着腥咸味道的海水，翻搅着鱼形的生物与海草，奔向沼地的冰霜，然后奔向他们，与他们身后的定居地。

&esp;&esp;冬天，淡水源冻结，雅弗所人会将之前季节收集的水存储在地下，因为地下温度高于地面，可以保证水不结冰。所以定居地被淹没，实际上意味着雅弗所人的供水也被切断了。

&esp;&esp;陆地与海水融为一体，两者之间原本那种水气交接的帘幕消失了。接下来所要做的，就是等待。

&esp;&esp;尖叫与混乱持续大约半个小时，然后一切归于平静，只有海水偶尔翻掀起人与动物的尸体和房屋的残骸的声音。

&esp;&esp;看着几乎变成了一座湖的沼泽地，艾契轻轻吐出了一口气。

&esp;&esp;“首领大人？”身旁的士兵问道。

&esp;&esp;“吹响号角吧。”他说。

&esp;&esp;斯卡人的号角，只用于表示胜利，声音流畅醇厚。

&esp;&esp;而作为一种传统，胜利之后，剩余的将士们会齐声唱起军歌来：

&esp;&esp;死神之马似难驯的旋风

&esp;&esp;将麇集在后的凶手仇人

&esp;&esp;碾成齑粉

&esp;&esp;斯卡，斯卡，光荣的后嗣

&esp;&esp;我等心灵的共鸣，与期冀

&esp;&esp;军帐之中，奈娜听着士兵们的歌声，沉默着坐回椅子上，揉着自己因寒冷而有些发僵的膝盖。薇岚点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