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

&esp;&esp;她仰着小脸，指尖带着试探，小心翼翼地牵住了你垂在身侧、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的裙角。

&esp;&esp;那过于光滑和冰冷的触感让她瑟缩了一下，但她没有松开。

&esp;&esp;“姐姐……”她的声音细细的，带着孩童特有的奶气，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你的脸，充满了向往，“你是公主吧？画本里的公主都像你一样漂亮，也穿着这么漂亮的裙子。”

&esp;&esp;你优雅地俯下身，指尖轻轻落在小女孩枯黄干燥的头发上，触感粗糙得有些硌手。

&esp;&esp;你放柔了声音，每一个字都裹着最甜美的蜜糖：“每个善良的女孩，长大后都会变成公主的。你也会的。”

&esp;&esp;小女孩的眼睛瞬间亮得惊人。她松开你的裙角，激动地拍着小手：“真的吗？姐姐？我以后也能变成像姐姐这样的公主吗？”

&esp;&esp;她兴奋地转头，朝着其他几个还在观望的女孩大声宣告：“姐姐说我们以后都能变成公主！”

&esp;&esp;孩子们的欢呼声像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涟漪迅速扩散，打破了刚才短暂的寂静。

&esp;&esp;另外几个女孩也受到鼓舞，纷纷围拢到你身边，叽叽喳喳地问着各种琐碎的问题——关于你耳垂上闪亮的珍珠耳钉，关于你柔顺黑亮的长发，关于你是不是真的住在有尖顶的城堡里，每天是不是都有王子送来鲜花……

&esp;&esp;你耐心地、用最温柔的嗓音回应着她们每一个幼稚的问题，扮演着她们心中完美无瑕的“公主”形象。

&esp;&esp;指尖拂过她们粗糙的发顶，目光却在不经意间抬起，穿过孩子们小小的肩膀，望向院子中央。

&esp;&esp;和连溪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

&esp;&esp;他没有参与孩子们围绕着你展开的新话题，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穿过喧闹的空气，一瞬不瞬地落在你身上。

&esp;&esp;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里，清晰地映着你在孩子们簇拥下温柔浅笑的身影。

&esp;&esp;猝不及防地被你撞破，少年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偏过头去，看向院子里那棵瘦弱的梧桐。

&esp;&esp;然而，他白皙的耳廓，连同脖颈那一小片裸露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蔓延开一片滚烫的红霞。

&esp;&esp;在黄昏渐沉的光线下，如同熟透的浆果，泄露了他所有未能宣之于口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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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晚餐时间，福利院小小的餐厅里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气息——陈旧木质桌椅散发出的淡淡霉味，消毒水残留的刺鼻气息，以及食物寡淡的味道，形成一种底层生活特有的沉闷底色。

&esp;&esp;光线昏暗，只有几盏瓦数不高的白炽灯发出微弱的光。

&esp;&esp;长条木桌上，摆着几个巨大的、边缘磕碰出不少豁口的搪瓷盆。

&esp;&esp;盆里是几乎看不出油花的蔬菜汤，稀稀拉拉地飘着几片发黄发蔫的菜叶，汤水清可见底。旁边是一大盆颜色暗淡、颗粒分明的糙米饭。

&esp;&esp;孩子们熟练地拿着各自的碗勺，排着歪歪扭扭的队伍，由一个面容疲惫的中年阿姨机械地给他们分盛食物。

&esp;&esp;勺子刮过盆底，发出刺耳的声响。

&esp;&esp;和连溪也拿了两只边缘磨损的粗瓷碗，安静地排在孩子后面。

&esp;&esp;轮到他时，他替你盛了一份，小心翼翼地将碗递过来，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歉意：“抱歉，学姐，这里的饭……比较简单……”

&esp;&esp;你看着手中这只沉甸甸、边缘粗糙的碗。

&esp;&esp;碗里，几片蔫软的菜叶毫无生气地沉在透明的汤水里。

&esp;&esp;胃里本能地泛起抗拒。

&esp;&esp;但你维持着脸上的平静无波，甚至对着他露出一个表示理解的微笑，声音温和：“没关系，入乡随俗，我不介意这些。”

&esp;&esp;你学着他们的样子，在那条冰冷坚硬的长条木凳上坐下。

&esp;&esp;你用勺子舀起一小勺所谓的“汤”，屏住细微的呼吸，送入口中。

&esp;&esp;温凉的液体滑过舌尖，带来一种寡淡微涩、甚至隐约带着点铁锈的味道。那几片菜叶入口绵软无力，带着纤维感。

&esp;&esp;一股强烈的生理性不适瞬间涌上喉咙。

&esp;&esp;你极其艰难地将那口汤咽了下去，喉管仿佛被粗粝的东西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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