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后,宋楚楚只披了一件薄纱,趴伏在榻上,肌肤微湿,发尾滴着水珠,顺着脖颈滑落至锁骨间。她一动不动,唇紧紧抿着,背脊微颤。
湘阳王坐于榻侧,手中摊开一盒药膏,眸色幽暗。
他目光一寸寸掠过那片白皙玉肌——颈项上那道深青的勒痕仍在,腰侧几道细细血痕红得刺眼,两侧臀瓣的几处伤口还渗着血珠。
宋楚楚默默地将头埋进臂弯里,一眼也不望他。
他叹了口气,终是俯身,蘸了药膏,指腹轻轻按上她的伤处。
她一声不吭,整个人绷得死紧,额头贴着枕面,牙关紧咬,泪水无声落下。
他刚碰到她臀上的伤痕,她便轻轻颤了一下,随即呜咽声破了堤。
「呜……」
她没有说话,只是哭,泪水一滴滴落入枕褥,湿了一片。
湘阳王动作顿住,眉心微蹙。片刻后,他继续涂药,语气低沉:
「既知会疼,为何还要惹本王?」
她没有回,只是小声地抽噎,眼泪越流越快,肩头微微抖着。
他叹了口气,手掌覆上她细瘦的背脊,轻轻抚着:「你不该进那地方。」
她把脸埋在枕间,肩头微微抽动,却仍一言不发。
湘阳王神情冷峻,指尖蘸着药膏,一寸寸覆上她另一侧臀肉的血痕,开口语气低缓:
「若是初入府时的你,可敢踏进那种地方?」
她浑身一震,像是被钉住,眼泪更急。
「如今倒好,仗着宠爱,便真以为自己无所不敢了?」
当他指尖触及腰侧那处,她忽地一抖,闷声呜咽了一下,却不敢动。
她本是埋首臂弯,不敢看他,也不敢看自己。可不知怎地,眼尾馀光瞥见了什么——那一片血红有一抹形状异样的痕跡。
她怔了怔,下意识偏头去看。
只一眼,眸中泪意尚未乾,就瞬间凝住了。
那是一个字。
细细的笔划,异常清晰——「湘」。
正正刻在她的腰间,恰是昨夜她被轻薄的位置。
她整个人如遭雷击,喉头发紧,连哭都忘了。
她本能地要扭头看他,却又仓皇收回目光,像是不敢相信,又像是羞耻至极。
望着那一小块皮肤,那一个字,像是怎么也移不开视线。
不知过了多久,才慢慢地,泪水又流了下来。
她原以为,这些调教、羞辱、惩罚,都是情慾里的风暴,可她突然意识到——
他不是一时之兴,这不是一场游戏。
项上的束缚已不在,可她还是觉得透不过气。
「会……留疤痕吗?」
声音极轻,像风一吹就没了。
湘阳王闻声抬眼,对上她那双哭得红肿的眼。良久,他淡声答:「依时上药,这次,不会。」
宋楚楚的喉头像堵着什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终是匆匆扯过被褥掩身,便背对着他蜷入床榻内侧,下意识与他拉开了些距离。
湘阳王盯着她背影,眉峰微动,心头一阵沉闷。
日头已渐渐高了,窗外蝉鸣聒噪,天色清明,却似与她全无干係。
宋楚楚这一整日几乎不曾开口,连眼神都落不实处。问她,她也只是轻声道一句「累」,便转过身去,窝在榻上,缩作一团。直到正午,仍只是说「想睡」——却似始终未曾真正合眼。
偶尔起身拈着筷子吃了几口清粥小菜,每每下嚥只觉喉间一阵酸疼,便再无胃口。臀肉和腰侧伤处仍隐隐刺痛。昨夜留下的伤痕像是还掛在意识里,轻轻一动,便牵出整夜的记忆。
湘阳王只瞥了她一眼,便吩咐阿兰:「她若改变主意,想出门,你便随着。」
语罢,便转身出门,只有暗卫暗中跟随。
直至傍晚,天边渐渐泛起金霞。
宋楚楚坐在窗前,望着楼下街巷热闹,人声鼎沸、商贩吆喝。
湘阳王终于回来,拂开门帘,见她倚在窗边,一身素衣衬得人极静,像是与这尘嚣格格不入。
他目光微沉,落在她颈侧——那道昨日所勒出的痕跡,青紫缠绕在那片细白肌肤上,刺得人眼疼。
她听见动静,回头见他,便起身福了一礼:「见过王爷。」
他步子一顿。此行微服在外,王妾本无需行礼。
「这是在杭州的最后一夜了,你当真……不想去西湖?」
宋楚楚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声音低低的:「……妾有些倦了,免得扫了兴致。王爷另请人陪吧。」
他忽地迈步上前,伸手将她整个人抱入怀中。
她吓了一跳,身子微僵,却没有挣扎。
他的下巴轻轻抵着她发顶,语气低沉下来,带着一丝克制的温柔:「是疲倦,还是在怪本王?」
她怔了一下,连呼吸都轻了几分。
窗外霞光斜落,照亮她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