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帐里的空间比寻常旅馆的厅堂还大,各种奢侈品比比皆是:羽毛床垫和毛皮睡衣,一个木板镶铜、足够两人共用的大浴缸,用来驱散寒夜冷气的无数炭盆,悬吊起的皮革折椅,摆放着墨水瓶和鹅毛笔的书桌,桌上还零落地摆放有一盘盘桃、李、梨,一圈精致的银杯围绕着一壶葡萄酒,一堆雪松木箱子装满换洗衣物,书籍,作战图,以及一架高竖琴,一把长弓和一袋箭。四周还有一对红尾巴的猎鹰和一堆精心打制的兵器。
&esp;&esp;“这是蓝礼国王行军时的营帐,他目前与玛格丽王后住在卡斯威大人的城堡里。”科棱爵士把她领过来,介绍并解释道。
&esp;&esp;阿波罗妮娅感谢了蓝礼和爵士的好意。老爵士离开后,她只在一把椅子上坐下,没有动桌上的食物和其他任何东西。结合今天观察到的情况,她静静地思考起该如何完成艾德大人交代的任务。
&esp;&esp;听到营帐外传来脚步声,她还以为是罗柏,便直直站起来。然而进来的是洛拉斯·提利尔。他已经换掉了比武时那件破烂的披风,让一件华丽的条纹丝披风取而代之。整个人焕然一新,正像阿波罗妮娅印象中的百花骑士,甚至还长高了些。
&esp;&esp;“我来为刚才比武场上的出言道歉,我的小姐。”洛拉斯诚恳地说。
&esp;&esp;“我记得您已经道过歉了?而且我已经原谅您。”
&esp;&esp;“但在那时,您顶着大家的压力……”
&esp;&esp;阿波罗妮娅明白了他的意思,“洛拉斯爵士,您无需担忧这点。我的原谅是真心实意的。”
&esp;&esp;年轻而英俊的骑士微笑了,“我给您带来了蓝礼国王的礼物……”他转身走向营帐外,阿波罗妮娅正想要拒绝,可当那条漂亮的礼物呈现在眼前时,她转念一想这不过是蓝礼的好意。他拿自己当朋友,而不仅仅是宾客使节。
&esp;&esp;半时辰后,阿波罗妮娅听见帐外传来罗柏的声音,询问她是否在里面,差不多是时候去参加蓝礼大人的晚宴。
&esp;&esp;闻言,营帐内的少女,只能在编发还未完全成形的时候,对几位洛拉斯带来的、帮她梳妆打扮的侍女妇人表示感谢,表示她们可以退下并目送她们离开后。
&esp;&esp;坐在铜镜前的阿波罗妮娅迅速蹲下,提起裙子把短剑绑在小腿外侧。
&esp;&esp;有备无患。
&esp;&esp;然后阿波罗妮娅站起来,走向出口,撩开厚重的帘子。
&esp;&esp;外面的草地上,罗柏站在人群中心——他们也已卸下皮甲,清漱打理,换上更适合宴会的着装。而文德尔·曼德勒爵士,卢卡斯·布莱伍德和派温·佛雷爵士围在他身侧后方,席恩位于他面前,似乎刚跟他说了什么浑话,引得罗柏既皱眉又想笑。
&esp;&esp;然而,当他们的视线向她投来时,所有的声音和笑容都凝固了。这寂静来得如此突兀而彻底,仿佛时间本身被冻结。营火的噼啪声,远处士兵的叫喝,马匹的嘶鸣,此刻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被无限拉长。
&esp;&esp;要是在阿波罗妮娅还未曾去过君临时,她会以为这样的注视和寂静代表她做错了什么。但在红堡和比武大会上,接受过侧目洗礼的少女,知道他们只是被自己的美貌震撼到了。她踏出一步,那身由洛拉斯转交的蓝礼赠礼——紫色天鹅绒身缎与银绿长袖精妙拼接的长裙——在暮色中流淌出华贵的光泽。这身装束,与她近半年来沾染的尘土、血污和铁锈气息格格不入,却奇异地贴合她本身。
&esp;&esp;席恩·葛雷乔伊是一个打破这寂静的人。他吹了个响亮而轻佻的口哨,眼神在她身上巡航,仿佛她是他的领海。
&esp;&esp;“我知道你有几分姿色,但我们是来做客的,也不用打扮的这么漂亮,”席恩说,“抢了玫瑰的风头,可是会被刺扎的。”
&esp;&esp;“在我看来,只有内心狭隘的人会这么随意揣测主人家的女主人,”阿波罗妮娅冷眼瞪了他一会儿,然后补充道,“而且,这身裙子是蓝礼大人的礼物,由洛拉斯·提利尔,玛格丽的哥哥转交给我的。”
&esp;&esp;派温·佛雷朝她点头,“阿波罗妮娅小姐的光彩,足以让今晚的群星黯然失色!蓝礼大人的眼光真是无与伦比,这身礼物与您的气质相得益彰,简直是七神最完美的造物重现人间!让我想起您在艾德大人还是首相时的君临比武大会上,您被加冕为‘爱与美的皇后’头戴星花冠的时候。”
&esp;&esp;“谢谢您,”阿波罗妮娅向他放出一个亲切的微笑,心里还觉得不够,立即补上欠身行礼,“派温爵士。”
&esp;&esp;除此之外,文德尔·曼德勒和卢卡斯·布莱伍德也分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