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esp;&esp;崔授既不在官署,更不在家。
&esp;&esp;杨清打听许久,才在一处水边寻到他。
&esp;&esp;秋风渐起,天阴雨湿,崔授身披蓑衣,独钓江边。
&esp;&esp;杨清走近一看,他空持钓竿,连钩都未抛,只望着茫茫江天,若有所思。
&esp;&esp;“好糊涂的钓者,便有愿上钩的鱼儿,也咬不到钩呀。”
&esp;&esp;“抛钩无用。宝鲤自有本心,只爱江河湖海,金饵玉饵,她全不动心。”
&esp;&esp;“这条不动心,换一条便是,大人何苦自困。”
&esp;&esp;崔授摇头,问道:“你所为何来?”
&esp;&esp;杨清远眺落雨的江面,回道:“近日风雨交加,水深浪阔,余心甚为不安,特来向河伯问汛。”
&esp;&esp;“河伯”失意萧索,沉郁孤冷,全无搏击中流之心,回道:“波澜不定,当思激流勇退。”
&esp;&esp;“”
&esp;&esp;消沉至此,全不似他。
&esp;&esp;杨清沉默良久,才轻声开口:“不过些许风霜,大人何以言退?”
&esp;&esp;“崔某深陷迷障数年,颇有些识不清自己。自以为,能握在手中的,便是属于我的,却不知有些事冥冥之中早有定数。进不如退,免生祸患。”
&esp;&esp;杨清以为他在说权力名位,深深叹气,“大人这一退,恐怕鬼蜮复来,妖魔们又要登临要津了。”
&esp;&esp;“这世间,谁都少得。”崔授道:“不要过分迷信任何人,是清是浊,皆在一念之间。”
&esp;&esp;“多谢大人,杨清受教。”杨清郑重点头,“大人既有归农之意,还会留在长安么?”
&esp;&esp;“要做山海客、田舍翁,自是回乡最好,焉能留在京师繁华之地?”
&esp;&esp;“那大人何时动身,可有决断?我好置酒送行。”
&esp;&esp;“寒露前后。”
&esp;&esp;之所以是寒露,因为崔谨生辰在九月。
&esp;&esp;过了此次生辰,崔谨就年满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