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转向对方：“你们内部怎么看，这风能刮到哪一步？”

&esp;&esp;副行长轻轻吸了一口气：“今年内不太可能结束。马来和印尼先撑不住，菲律宾估计也快了。香港……如果恒指破一万，就危险了。”

&esp;&esp;欧丽华没说话。

&esp;&esp;她只是轻轻放下报告，将视线落在玻璃窗外。

&esp;&esp;正对着的是一排高楼林立的中环夜色，霓虹在反光中拉出一道道虚线，像某种即将断裂的神经。

&esp;&esp;“我们这里还没断，”她忽然轻声开口，像是说给自己听，“但风已经吹到了。”

&esp;&esp;副行长没接话，只是礼貌地笑了笑。

&esp;&esp;她看着窗外说：“现在不是什么可以靠强撑的年代了。我们那时候，融资靠人情、现金靠咬牙，现在不行了。数据写得明明白白，图表会杀人。”

&esp;&esp;“您打算减仓？”他试探着问。

&esp;&esp;“不会。”她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不冷，语气却极稳，“我在等机会。现在割肉，就真死了。”

&esp;&esp;她合上报告，站起身：“如果有人来套我底，你就说我昨天还来加仓。”

&esp;&esp;“……明白。”

&esp;&esp;八月的最后一周，沉时安在模拟盘上试了印尼盾的空仓，同时也在瑞士账户的小额试仓里下了一笔相同方向的单子。

&esp;&esp;这笔单子三天内小赚，但他立刻平仓，没有留恋。

&esp;&esp;“你很谨慎，”对接他的交易员开玩笑，“不像别的年轻人。”

&esp;&esp;沉时安只是笑笑，说：“这不是赌场。”

&esp;&esp;夜里他回到别墅，花了一个小时复盘当周的所有仓位，打印出k线图，一张张贴在书房墙上。

&esp;&esp;他把自己困在数据里，困在节奏里。

&esp;&esp;有人在砍树，他只是等着判断风会往哪边吹。

&esp;&esp;他并不急。

&esp;&esp;他知道，总有一天——

&esp;&esp;这风会吹到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