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箱
离开宴会厅那尴尬的氛围,沉聿周身散发的寒气几乎要将空气冻结。他几乎是半拖半抱地将她粗暴地塞进后座。车门一声巨响关上,瞬间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光影与喧嚣。车内气压低得可怕,连司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一路死寂。
车子驶入地下车库,刚停稳她就本能地伸手去够门把手。
然而,沉聿的动作更快,她指尖刚触及把手时,他直接伸手拦腰拽住,将她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
“啊!”
身体瞬间失重悬空,他抱得极紧,手臂死死勒着肋骨,带来一阵闷痛和强烈的窒息感。她徒劳地蹬了一下腿,高跟鞋掉落在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电梯门无声滑开又关上,他放下她,按下楼层键。密闭的空间里,只有他粗重的呼吸,她逃不掉。
门再次打开,她再次被打横抱起,径直穿过门厅,走向主卧。
沉聿一脚踹开门,猛地将她朝床上摔去,没有丝毫怜惜。
“唔!”她眼前一黑,剧烈的眩晕和恶心感猛地袭来,呛得人低低的咳起来。手撞到了床头上,痛得她都发不出声音。
还没等她完全缓过神,甚至没来得及撑起身体,沉聿已经快步走进衣帽间。衣帽间里传来一阵翻箱倒柜的声响。片刻后,他提着一个深色行李箱走了出来。箱子看起来很沉,把手臂的肌肉线条绷紧得清晰可见。他走到床尾,将箱子重重扔在厚实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他蹲下身,利落地解开搭扣,掀开了箱盖。
借着从门厅透进来的微弱光线,她艰难地侧过头,看到箱子里似乎堆放着一些形状不明的物品,在昏暗中影影绰绰。沉聿的手在里面快速翻找着,金属物品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
然后,他的手停住了,拿起了一副手铐。
泛着金属特有的幽光,在昏暗的光线下,那冰冷的轮廓和清晰得刺眼。
“不!!”她尖叫一声,踉跄着翻身,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床上滚下来,赤着的脚踩上冰凉的地板,朝卧室门口的方向逃走。
沉聿甚至没有完全直起身,就在她从身侧冲过的瞬间,长臂一伸,猛地抓住了刚刚撞过的手腕。
“呃!”
手腕处传来剧痛,痛得她根本无法抗拒。这股力量猛地将她向后一拽。
被那股力量带得向后倒下,直接撞回到床边,跌坐在地毯上,后背撞上床沿,又是一阵闷痛。紧接着,左腕传来一阵冰凉恐惧的触感。
“沉聿!你疯了吗?!放开我!!”手腕被紧紧箍住,皮肤被压得生疼。
然而,沉聿对她的尖叫置若罔闻。他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单膝压在她身侧的床沿,身体前倾,一只手粗暴地抓住她还在徒劳踢蹬的右脚踝,强硬地向后拉扯。她被迫弓起身体,姿势极其扭曲难受。
他毫不留情地将右脚腕用力拉近被铐住的左手腕,将手铐的另一端“咔哒”一声,死死地扣在一起。
“啊!”手腕和脚踝被强行反扣在身后,剧烈的拉扯感和禁锢感让她瞬间失去平衡,整个人狼狈地侧歪着倒在厚厚的地毯上,只能徒劳地扭动挣扎。
“疯?”沉聿俯下身,高大的阴影完全笼罩住她,浓郁的沉水香混合着酒味,几乎要把她淹没。“放了你,你想跑到哪里去?嗯?去找陈汉升吗?迫不及待了?”他咬牙切齿地吐出那个名字。
陈汉升,顾涵的前夫。
他是万云集团庞大慈善助学项目资助的众多贫困学生之一,来自云南偏远闭塞的山区。凭借着优异的成绩,硬生生从泥泞里爬出来,考入了顶尖学府。毕业后,成功进入了万云集团的核心部门。他很聪明,更懂得如何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
见到顾涵之后,他拿出了一封年代久远的信,纸页泛黄,边角磨损却保存得异常完好。那是很多年前,顾涵以资助人身份写给帮扶对象的一封例行鼓励信。在那个流行“心灵关怀”的年代,这封信件对于当时那个身处蒙昧的少年而言,或许确实被视作了某种精神支柱。
陈汉升对着顾涵声泪俱下地诉说,就是这封信上的寥寥数语,给了他无穷的力量,支撑他熬过无数个饥寒交迫的夜晚,支撑他一步步走出大山,走到繁华都市,最终奋斗到万云集团。他动情地描绘着顾涵在他心中如同“女神”般的存在,是他素未谋面却早已情根深种的精神支柱。
那时的顾涵,刚刚和江贤宇分手,内心脆弱不堪。陈汉升的出现,仿佛是某种命中注定的缘分,恰到好处地填补了她的空虚。一方面是为了迅速平息公司内部的流言蜚语,另一方面,或许也是被陈汉升展现出的深情和能力所打动,顾涵最终选择与他结了婚。
所以这就是他今天发疯的原因?
沉聿这毫无逻辑的飞醋让她一时无语,身体被扭曲反扣的姿势带来的剧烈不适让她无从反驳,只能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
然而沉聿已经酒气上头,醋味翻天,她的短暂沉默,在沉聿眼中,却成了默认。
“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