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伏黑同学？”

&esp;&esp;他的手轻微颤抖，掌心附着汗水。他没有转头，声音很低，“什么？”

&esp;&esp;此刻已经在回校的路上，他们在五条悟的私人汽车上，五条在开车，他与伊藤真绘在后排落座，一左一右，彼此之间的距离被拉至极限，无法离她更远了。

&esp;&esp;伊藤真绘在看他，“在发呆吗？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esp;&esp;“……没有。”

&esp;&esp;“你脸色好差。啊，黑眼圈也超级重。”

&esp;&esp;“嗯，我知道。”

&esp;&esp;“这几天没睡好吗？”

&esp;&esp;伏黑惠面无表情，“这个问题想必你应该心知肚明。”

&esp;&esp;伊藤真绘的脸悄悄红起来，她咬了一下嘴唇。车内的气氛顿时有些诡异。

&esp;&esp;她的上身前倾，五条悟从中央后视镜看她，她与五条对视，不说话。

&esp;&esp;自那一晚与昔日同窗聚餐结束，撞见五条老师与伊藤真绘在客厅接吻，已经过去叁天。五条不愿提前回校，他的理由是“难得回家，就当作休假吧”。

&esp;&esp;伊藤真绘当然对他言听计从。五条悟随心所欲，做任何事像全凭心情，不计后果，只是，他们的动静似乎从第一晚之后便消失，不知是什么都没做，还是刻意不发出任何声音。

&esp;&esp;这叁天，伏黑多数时间在房间闭门不出，分明是休假日，因为多出一个人、一道视线，房子就变得格外拥挤，令人局促。与这两人在同一屋檐下，伏黑只感到难以言喻的窒息。

&esp;&esp;他知道这是因为什么。

&esp;&esp;他只是不敢深入去思考。

&esp;&esp;比方说，那双眼睛——

&esp;&esp;伊藤真绘的目光落在他的侧脸，伏黑光凭想象就能描绘她的轮廓。伏黑目不斜视，看窗外，看前方，持续不看她。

&esp;&esp;五条悟从后视镜看他们，他的目光平静，语气却促狭，“别板着脸啊，太严肃了——不开心？”

&esp;&esp;五条这是在对他说话。

&esp;&esp;伏黑的声音没有起伏：“您作为罪魁祸首就不要说这种话了吧？”

&esp;&esp;“哈哈，在想什么？”

&esp;&esp;“什么都没想。”

&esp;&esp;“太假了。”五条打了个方向，“控制下你的大脑吧，那些声音我听到一清二楚，实在是吵得可以。”

&esp;&esp;伏黑的心咯噔一下。

&esp;&esp;“……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esp;&esp;“不知道。”五条笑着，“只是试探。”

&esp;&esp;五条贴心道：“但现在确定了哦。”

&esp;&esp;繁华的街道向后退，逐渐远离市区，汽车驶入空旷的公路。伏黑惠沉默片刻，奇怪的是，他并没有什么起伏的情绪。

&esp;&esp;伊藤真绘的黑发被风撩动，她将碎发拨弄到耳后，茫然：“你们在说什么？”

&esp;&esp;他们都没有回答她。

&esp;&esp;伏黑问：“您不介意？”

&esp;&esp;问的突兀而直接。

&esp;&esp;伊藤真绘更为茫然，而五条无声笑了笑，“我没什么可介意的。”

&esp;&esp;“……您不在乎？”

&esp;&esp;“你觉得呢？”

&esp;&esp;看不见五条的眼睛，他的嘴角上扬，微笑着。这样的笑容，看不出任何意味。与他平常的笑容几乎没有差别。

&esp;&esp;一个成年人，成年男人，想要对自己进行伪装，欺瞒他的情绪，简直易如反掌，何况眼前这个人。

&esp;&esp;五条在笑，这代表什么？

&esp;&esp;您不介意我的脑子里在想她？

&esp;&esp;我没什么可介意的。

&esp;&esp;您不在乎她吗？

&esp;&esp;你觉得呢？

&esp;&esp;伏黑费力地思考他们的对话。他根本弄不清楚五条在想什么，五条又是什么意思。

&esp;&esp;模棱两可。

&esp;&esp;暧昧不清。

&esp;&esp;而当事人，最关键的当事人，她一脸懵懂，眼神依旧纯洁，她看向五条悟的目光，却热切到无处遁形。崇拜，尊敬，爱慕……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