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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1 / 2)

泪水依旧顺着李长安脸颊淌下,李长安流着泪道:

“师父。”

“我想念你。”

月光忽明忽暗,恰如此时两人的心境。

谢夭怔愣着,忽然想起来很多年前,少时的李长安挥着木剑说的那一句,“想一个已经走了的人,一点也不潇洒。”

他把手放开,讶异地发现李长安并没有闭眼,而是仍然睁着眼睛看他,心头又是一跳,把他脸上的泪水抹掉,又一垂眸,发现李长安搁在床边的手狠狠攥成拳。

他强势地把手伸过去,迫使李长安松开,道:“松手,要掐出痕了……”

李长安只是垂眸看他开开合合的嘴唇,反手压住了他的手,倾身,用干涩的唇瓣贴上他的唇。

那是个极为干涩的吻,唇间有泪珠,又咸又苦。

但只是贴着,什么都没做,无端地更让人心动。

谢夭感觉浑身都僵了,手不知道如何是好,应不应该抽出来,也不知道该不该闭眼,心中惶惶然只有一个想法,长安他……到底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么?

那他自己呢?知道自己现在在干什么么?他就是这么为人师表的?

这时李长安眼睛才闭上,泪珠便扑簌簌地滚落下来,滴到谢夭肩头,每一滴都几乎烫得谢夭发抖。

“……师父。”李长安在他耳边沉沉喊道,一张嘴,恶狠狠咬住谢夭肩膀。

谢夭闭上眼睛闷哼一声,这时感觉身边人软绵绵地滑下去,谢夭伸手揽住他的腰,发觉他身上更烫了。

谢夭喉头一紧,道:“长安?”

李长安缓缓道:“……渴。”

谢夭转眼,看见旁边的茶壶,又转头看了迷迷糊糊的李长安一会儿,道:“张嘴。”

李长安半睁开迷蒙的眼睛,眼神虚焦,虚弱道:“师父,对不起……我……我又生病了。”

从指尖麻到心头,谢夭忽然什么都不想管了,闭上眼,仰头给自己灌了一口水,捏着李长安下巴,渡过去。

难得(三)

月夜下, 谢夭手里心上捧着一个浑身滚烫的人。

一杯凉水下肚,谢夭摸李长安额头,发觉他身上温度降了一点, 暗暗松一口气, 松开他, 抬眼,看见李长安的神情, 不由怔住。

李长安的眼神实在说不上清醒,眼底红着, 略微失焦, 明明是迷惘的眼神, 但就是让谢夭觉得, 他从接吻到渡水, 一直在看自己。

这种眼神几乎让谢夭头脑也烧起来,心道,长安,你为何要如此看我?你那日没说完的半句,但是之后,究竟是什么?明明是冰蚕喂出来的极寒体质, 此时却浑身热得过分。

李长安嘴唇上还有水渍, 谢夭沉沉看了一会儿,终于还是伸手触及他嘴唇, 心疼道:“怎么烧成这样。”

李长安忽然抬眼, 抓住谢夭手腕,脸侧在他手心蹭了蹭, 忽然涌起了满腹的委屈,不甚清醒道:“师父, 你说的地方,我都去过了……不好看。”

“嗯……我知道。”谢夭低声哄他,“师父不该骗你,其实我也没去过。”

“师父,青竹居侧屋还是很湿。”李长安又道。

青竹居侧屋本就不适合住人,但李长安还是执拗地搬了进去,这些年从未说过半句“不好”,如今见了人,忽然就忍不住了。谢夭听得更心疼了。

李长安人生前几年本就过得极苦,父母早亡,被人当作克星避之不及,又特别容易生病。谢夭把他带回山庄,本来是想他在锦绣花丛中长大的。

如今愿望落了个空。

李长安慢慢地把这些年的遭遇说了个遍,包括宋明赫如何,怀竹月如何,归云山庄又如何,很多时候前言不搭后语,就像是好不容易抓住了人,要把那些错失的,都通通讲回来。

谢夭安静地听着,目光却一直落在李长安脸上。

李长安没讲一句话,都要加一句师父。他清醒时从来不叫谢白衣师父的。

谢夭忍不住勾着唇角笑。

安静了一会儿,李长安在一片迷惘中想起来自己所处何时何地,之前又发生了什么事。只见李长安又愣了一会儿,眼泪又大滴大滴地落下来。

谢夭连忙道:“怎么了?”

任谁都能听出这一句的关切与焦急,李长安抓着他胳膊,道:“师父,小师姑不在了。”

无论如何,小师妹的死还是由他所起,谢夭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没有用,更何况,他这个身份,他配吗?谢夭只是安慰似的抓住李长安的手,不由得闭了一下眼睛。

“师父,为什么,为什么我在意的在意我的,都没有一个好结局……”李长安像是抓住了最后一丝救命稻草,又自嘲笑道:“我父母是,你是,小师姑也是,我是不是天生不祥?”

李长安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天生煞星的命,不然不至于挨谁谁死,连盆花花草草都养不活。

想来,李长安后来性格冷淡,也是把天生煞星这一句听进去了,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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