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起身时，整理了衬衫袖口，将它们向内推整，钮扣精准地卡进釦孔，没有多馀动作，也没有一丝皱摺。

&esp;&esp;她愣在那里，站得有点没魂，还没有从刚刚上药那幕回神。

&esp;&esp;他扫了她一眼，淡淡地开口：

&esp;&esp;「过来。」

&esp;&esp;她抖了一下，连忙应声，跟在他身后走进书房。

&esp;&esp;

&esp;&esp;门带上了。

&esp;&esp;那个瞬间，她有种心跳又紧绷起来的错觉。

&esp;&esp;因为书房的气场和其他地方不一样——安静、封闭，像某种审判场所。

&esp;&esp;他走到她的桌边，拍了拍那一叠纸本。

&esp;&esp;「这五份，全写完。」

&esp;&esp;她走近一看，脸色垮了。

&esp;&esp;那是一叠厚厚的测试卷。

&esp;&esp;不分年级、不分难度，每一科一叠，总共五叠。数学、自然、英文、国文、社会，每一份都不薄。

&esp;&esp;上头的字清楚印着「综合学力评量模拟测试卷」，让人一看就想放弃。

&esp;&esp;她看着那堆东西，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esp;&esp;「这太多了吧？我又不是要考学测……」

&esp;&esp;

&esp;&esp;她是真的很想摆烂。

&esp;&esp;她人生从来没有好好写过一份考卷。

&esp;&esp;以前国中时，每次考试她写完名字就睡了，连考什么的标题都没看。

&esp;&esp;去学校对她来说，只是一个义务，如果没去社会局的人就会找上门，那场面非常得麻烦。

&esp;&esp;为了省事，所以她偶尔会去学校露面一下，虽然去是去了，也不过是去睡觉而已。

&esp;&esp;她试图用眼神反抗，但他根本不给她馀地。

&esp;&esp;「写。全写。」

&esp;&esp;「这是用来判断你程度的初步测验。」

&esp;&esp;「如果你敢乱写、敷衍，或者交白卷——」

&esp;&esp;他语气不大，却又冷了几分：

&esp;&esp;「你自己试试看会有什么后果。」

&esp;&esp;

&esp;&esp;她瞬间收回原本想顶嘴的表情，低头像隻乌龟一样缩进脖子里。

&esp;&esp;身体不情愿地往椅子上一坐，像被五百斤的作业压着。

&esp;&esp;她不是怕考卷。

&esp;&esp;她是怕他的「后果」。

&esp;&esp;这句话才是真的考古级的阴影测验。

&esp;&esp;她撇撇嘴，心里还是暗骂了几声，嘴角咬得发白，最后还是拿起笔，翻开第一份卷子。

&esp;&esp;「会的就写，不会的跳过，不要乱猜答案，但前提是要认真看完题目。」

&esp;&esp;「我不是要你考试，这是评估用的，要知道你程度到哪，好安排后面的教学。」

&esp;&esp;她点了点头，虽然嘴上没说话，脸上还写着一点不爽。

&esp;&esp;他没再多说，回到自己的座位，键盘声重新响起，偶尔还有低声交谈，应该是在开线上会议。

&esp;&esp;

&esp;&esp;她的桌子靠墙，背对着他。

&esp;&esp;一开始她写得挺顺的。

&esp;&esp;因为那些卷子的前几页全是低年级程度的——认字、简单的加减、常识题，她还行。

&esp;&esp;手写得飞快，还有点得意，心想：欸？我没那么笨嘛。

&esp;&esp;但越往后，难度爬得越快，突然跳进国中代数、英文文法、文言文分析……她的笔就越举越慢。

&esp;&esp;她开始一页页跳过，脑袋空白。

&esp;&esp;过没多久，她乾脆开始放空了。

&esp;&esp;

&esp;&esp;他的键盘声一直在她后方不远处敲着，有节奏、稳重。

&esp;&esp;电话也响了，他开始用另一种声音说话。

&esp;&esp;那声音低沉、有条理，每个词都精准像被量过——

&esp;&esp;「内部利润率修正后，请财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