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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1 / 2)

“都是殿下见到的那样。”他含糊道。

就算是他现世的父母……

他不清楚。

他不知他生母是谁,也不知他生父是什么性格。

他有血缘上的兄弟姐妹,却也不知他们从事什么,喜爱什么。

很奇怪。他以前从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而今奚吝俭这样问了,他才生出一种怅然若失之感。

奚吝俭察觉到苻缭微妙的低落,没说什么,接着问道:“朋友呢?”

其他没有能说的,这个总可以说了。

可苻缭咬了咬唇。

他的目光逐渐失焦,记忆似是遥远到不属于这个时代。

难道实际上在他心里,这里没有一个人能让他有所留恋?

即使是季怜渎。

他不知苻缭如何定义朋友,但能与他说得上话的人有许多。

苻缭心里是怎么想他们的?

又是如何想自己的。

苻缭看见奚吝俭的神色逐渐晦暗,像是没了生气。

他想了许久,最终遗憾地看向奚吝俭。

没有一个人能让他留下记忆,也没有一件事能让他难忘。

无论是这里,还是现在。

他并非不记得这些人事,只是他觉得实在是普通,没有什么值得说的。

他仿佛没有活在这个世界上,即使读了许多书,即使见过许多事。

但这些都与自己无关。

可是,还是有不同的。

苻缭目光忽然闪了闪,躲开奚吝俭的视线。

奚吝俭问了许多人,但没有一个是他用来定义奚吝俭的。

他也不知道奚吝俭在自己心中被划在了哪里。

但在自己心中,值得说的事情,都与奚吝俭有关。

苻缭长时间的沉默消磨着奚吝俭的耐心。

奚吝俭扫过他紧紧交握住的手。

苻缭的指尖还在不断朝着自己的皮肤施压,在上面磨出一片片红色。

连心悦季怜渎这种事都能在他面前承认,为何提及自己便如此胆战心惊?

奚吝俭不知他在害怕什么,可他知道,这种恐惧感让苻缭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想起那晚看见苻缭背上的小痣时,苻缭也是这副模样。

只要一提到与他自己相关的事,他便会缩成一团,生怕被吃了一样。

奚吝俭隐约有些感觉。

他连自己背后的身体特征都不知道,想来家庭关系是极其疏离寡淡的。

苻鹏赋那个蠢货自不必说,他若是喝醉了,恐怕连自己三个儿子都能认错。

苻缭的母亲死于战乱,也就是说苻缭是早年丧母。

自己已经说过母亲,苻缭也该顺势念及他的母亲,纵使死亡在人心中是首当其冲。

奚吝俭并非逼着苻缭提及伤心事,只是觉得苻缭不该什么都不说。

他也知道,自己清楚他们府上的事。

还是说……真正的“他”,没有什么可以告诉自己的?

被埋没在心底的想法重新冒了出来,迅速破土而出,顶至他的胸膛。

从无端转变的性子开始,他便觉得怪异,只是当时觉得凭眼前这人的模样又是做得出来,才认同了他这说法。可现在想来,确实有太多不足之处。

但眼前这人做了这么多吃力不讨好的事,又图什么?

奚吝俭越来越看不透面前的人。

他的眼眸虽然清澈,可看久了,便觉得太过清澈,让人生出冰凉彻骨的寒意。

又像是糅杂了各色的黑,黑得极致,什么都融为一体,反倒显得清澈和谐。

奚吝俭觉得,这两种都不是苻缭。

他见过苻缭眼底下的灼热,即使只是一闪而过。

苻缭却从没说过。

是他自己不知道,还是单纯地不想和自己说?

奚吝俭不去猜测,他直接问道:“有什么能和孤说的?”

苻缭看着他的眼眸,眨了几下,躲闪似的目光从他双眼溜走,滑过他的棱角分明的下颚线,他的喉结,还有他挺拔的脊背。

但他不敢再看奚吝俭的眼睛。

他怕从里面看见对自己的失望。

苻缭心脏猛然抽痛一下。

他不是没有可以说的事。

只是这些事情,尽数和奚吝俭有关。

告诉他,我能够分享的事和人,都是你。

只有你。

他怎么能开得了口。

苻缭瑟缩着,像是受惊的小兽,仍旧死死咬着牙,意图迷惑企图猎杀他的天敌。

奚吝俭见他沉默,知道了他的意思。

他忽然感觉万分疲乏。

两人挨得很近,只要活动一下身子,都能挨着对方。

奚吝俭许久没有这么长时间地与人这样待过,几乎可以说是促膝长谈。

苻缭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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