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衫展开的瞬间,一大片青紫撞入眼帘。
心口处传来一阵疼痛,原来,任君川不用装都能叫他心疼。
“怎么办?要传太医吗?”
“没关系,等两天就自然好了。”
“对不起……”
听到那委屈的颤音,任君川再次强迫允棠抬起脸,正对上他那一双微微泛红的眼眶。
“没关系,这点痛不算什么的。”
这点痛,根本不及他经历过的万分之一。
但任君川只口不提过往,只是俯下身子,对着爱人的眼角轻吻了一下,以做安抚。
“我给你揉揉吧?”
“很痛,还是被碰了,先吃饭吧?”
“你明明上一句才说,这点痛不算什么的……”
他怕允棠饿着,竟连说话都先后矛盾了。
“咳,因为朕饿了啊……”
允棠没再接话,直接转身向桌,拿起筷子就开始夹菜。
“来,啊……”
“啊……”任君川乖乖配合,听话极了。
怎能不愧疚呢?允棠懊恼极了。
他这两天劳累不堪,贪恋床铺,但好在自己还能补觉。
可是任君川呢?!早朝、奏折、政事……
被饿坏的恐怕是他吧……
“多吃点,我喂你。”
“嗯……”
任君川精明的厉害,趁着嘴巴嘚空的机会,提出了要求。
“梓潼,朕今晚想留宿这里……”
“好,当然可以。”
允棠假装没发现他的小心机,继续往他口中喂饭。
就算没这一出,他今夜也会留他的。
很快,两人用完了膳,洗漱过后,都躺到了床上。
殿内陷入黑暗,熄烛的宫人们离开前,将殿门轻轻带上。
他们几乎是同时做出的动作,允棠顺其自然的就窝进了任君川的臂弯之中。
“困不困?直接睡觉吧?”
“刚躺下,朕陪你聊会儿天吧。”
任君川许是知道允棠几乎睡了一天,现在没有一点困意,特意想陪他说会儿话。
“那就只聊一会儿哦……”
“嗯。”
允棠得了便宜还卖乖,话经他口,直接就变成了任君川睡不着,想要他陪了。
“任君川。”
“嗯。”
“你会做诗吗?”
“嗯?”
“你不会?!我才不信呢……”允棠撑起头不相信的看了他一眼,又重新窝回臂弯躺好。
“不是,你怎么突然想到这些了?”任君川从搓愣中回神,无奈的笑了一下。
“今天上午,我刚到春棠宫,叫这里的掌事太监带我看了看正殿的装饰格局,他替你说好话,说是殿内,小到花瓶瓷器都是你设计的。”
“这是真的假的?”他为了确认,又问了一边。
“是真的……”
“帝王不都是文韬武略样样俱全的吗?你连瓷器都会设计烧制,怎么不会做诗?”
“是谁告诉你朕会做诗的?”
“我猜测的啊。”
任君川揉了揉眉心,被气无奈了。
“还做诗呢?你让朕揉揉泥巴捏个花瓶还差不多,就你堂弟做的那首《登望山楼》,朕至今没体会到其中意境,就只觉得写的厉害。”
至于为什么会觉得允司写的好,还是因为,他看完之后在心里衡量了一下。
他自己憋不出来的,一概视为厉害。
“啊?你不会做诗,但是会揉泥巴?!”
允棠惊呆了,对于这个答复,他是万万没想到。
任君川揉泥巴……那画面……
噗……好招笑。
“嗯……蝈蝈、陶泥,还有很多……朕儿时都没玩过,所以长大以后,就会感兴趣,想要弥补遗憾。”
提到蝈蝈,允棠逐渐收了笑。
怪不得任君川会向允泠讨要蝈蝈……
“看书习字什么的,其实朕一直不喜欢,小时候全靠母后逼着。”
“直到后来……有一次,她给朕布置了习字任务,朕躲懒一字为练,猫进了衣柜。”
“然后,亲就眼看到了她被那人用剑生生的……”
“哈……”
耳边响起一声微颤的轻叹,在黑暗中久久萦绕。
“打那天之后,朕就一直逼迫着自己学习了,不过王室本就不看重做诗,看中的是帝王术。”
太高的学问用不上,毕竟手下有文臣。
他只需要学会正确使用王权,在此基础上,能文能武更好。
任君川的一字一句,听的允棠难受的喘不上气,他不知该说什么才能宽慰。
可幼年的丧母之痛,是伴随一生的伤。
他思考了片刻,撑起身子,在窗外月亮的微光照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