泱肆看着江衎辞,他正在和老板交谈,准备付银钱,“大小姐所言极是,他确实改变了我很多。”
慕鸢噗嗤一笑:“我早已不是大小姐。”
泱肆耸耸肩:“我也不是什么殿下。”
如今,她们都是普通人,追寻自已想要的人生。
那边的江衎辞已经买到了脆饼,正往这边折返,慕鸢便笑着同她道别:“脆饼凉了就不脆了,要趁热吃,我也要快些赶回去。若是有空,可来家中做客,南山小苑,我与夫君定倾情相待。”
江衎辞走近时,慕鸢已经走远,他将脆饼递给泱肆,轻声问:“那是何人?”
泱肆咬一口饼,酥脆可口,她满足地眯起眼:“慕鸢,一个像我们这样幸福的人。”
有人慌慌忙忙从江衎辞身后跑过,狠狠撞了他一下,但却头也不回就要离开,泱肆眼神一冷,放下脆饼就追上去,拎着那人的衣领就往回拽,在众目睽睽之下拽着他来到江衎辞面前。
那人莫名其妙,但又挣扎不过,只得大喊:“你拉我做什么?”
泱肆冷冷道:“你撞着我相公了,道歉。”
那人见周围看过来的目光众多,而面前这二位看起来都不好惹,于是便低声道了句实在抱歉,而后匆匆离开。
泱肆一转头,就见江衎辞眼神莫测地看着自已。
其实她不是第一次向别人称呼他为相公,去年在云山的净禅寺时,她偷偷溜进男院寻他,被那假和尚发现,她只是淡声道:“我来找我相公说几句话,怎么了?”
那时两人并未互通心意,她说那句话时,他只敢去猜测,只是为了让她出现在男客院落这件事看起来合理。
而现在,二人已经结为夫妻,当她如此向旁人称呼时,对他来说,像是一种骄傲的宣告。
宣告他属于她。
于是这天夜晚,被打上她的相公这个标签的男人,身体力行地告诉了泱肆,他有多么高兴。
基于如今二人身份特殊,泱肆并没有去拜访梅妃的家。
她只是在知县府外远远地观望,却瞧见了那失魂落魄的知县大人。
江衎辞站在她旁边,向她解释:“得知梅妃的死讯后,柳大人便终日郁郁郁寡欢。”
泱肆轻叹:“也许当初,将自已的女儿送入千里之外的皇宫,他也很难过。”
但那是梅妃自已的选择,她太过懂事,十五岁的年纪,便能够甘愿为自已的家乡奉献一生。
「梦境」真正的初见
建北八年,深秋,就已经冷如冬日。
帝王说,今年的冬天肯定会更冷,要带皇后和长公主一起南下,南方比京上温暖,那里的冬天也比京上好过得多。
于是,他们来到了南泽县。
只是行踪不便向外透露,便装而来,只有那知县柳大人知晓,帝王、皇后和公主一起到来,这是何等的贵客。
南山小苑,是坐落于南泽县南山脚下的一处宅院,静谧雅致,柳知县将他们安顿在了那里。
南方的天气确实温暖得多,泱泱第一次在皇宫以外的地方生活,整日在院里奔跑玩闹,开心得不得了。
但泱泱发觉,今日的母后似乎有些不太高兴,从早晨开始,母后的眉头就一直没有松下来过。
她在院里玩耍,听见父皇和母后在屋内的交谈。
门没关,她看见母后坐在凳子上,转过脸来问站在她身后的男人。
“陛下,华妃娘娘是怎么回事?”
父皇的声音很轻,仿若无事发生:“什么怎么回事?”
她抬头看着他,“我都知道了,您带着我和泱泱南下,不就是为了……陛下,您怎么能这么做?”
“那是意外,阿音。”
无人时,父皇总会唤母后为阿音,温柔不已。
“我已经退让太多,但这一次,她已经超出了我的底线。阿音,你永远是唯一的皇后,我不会让任何人觊觎你的位子。”
母后沉默了,她将脸别过去,良久才道:“您让清诀怎么办?他如此年幼便失去自已的母妃。”
父皇轻柔地捏了捏她的肩,“放心,我不会亏待他的。”
母后又静默了半晌:“把他接来坤宁宫吧,也算因我而起,以后他便是我的孩子。”
她站起身来,低眉顺眼:“我带泱泱出去赏花……还请陛下今后三思而行。”
小苑不远处有一片湖,湖边种了一片梅林,刚刚入冬,就已经开满了成片的梅花。
母后给泱泱穿上漂亮的小棉袄,牵着她去湖边赏花。
湖边有一座茶楼,许多人在此品茗赏花,茶香袅袅升起,与梅花的清香交织在一起,弥漫在整个湖边。
彼时的泱泱不过是个刚刚牙牙学语、走路都还会摔跤的三岁孩童,根本不知道,母后与父皇谈论的内容是什么,只是潜意识里觉得,他们应当闹了些不愉快。
茶楼里,来给她们上茶的,是一位小家碧玉的温婉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