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纪川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手上瞬间老实，他又低着头老老实实跪着。

“老婆，我错了……”

先认错再说，只要他装的委屈，老婆肯定不舍得生气。

程野是想要骂他的，还没开口便被一道电话铃声打断。

沈纪川正跟老婆调情呢！谁这么没眼力见打电话进来？

刚刚还委屈的眸子瞬间透着些许不耐烦，他将手机拿出来，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备注。

他爸。

想要接通，手指直接被程野握住，程野是真的担心他。

比他自己都要担心。

不想让他接沈家的电话，不想让他回沈家，程野怕他又会出什么事。

下意识就伸手握住了他的指尖，动作幅度太大，刚刚缠好的白色绷带上渗出些许血迹。

沈纪川被他的反应吓到，直接将手机扔到一旁，任由他爸不停打来电话。

握着程野的手，他眼里说不出来的心疼，“又出血了，疼不疼啊？”

程野现在没心情管手上的伤，只担心他，“……你要回家吗？”

他把沈易凡打成了那样，那一家子人都不会放过他的。

沈纪川做事从来不计后果，他向来就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可是现在让老婆担心了，沈纪川忽然觉得自己做错了。

他舍不得让程野担心，哄着，“没事，他们打不过我，我不会有事的。”

嘴上这样说，上次回沈家还被扇了一巴掌。

打了五六个电话都没接后，他爸似乎放弃了，发了条消息。

「现在给我回家。」

简单的六个字，这样冷漠的态度，沈纪川早就习惯了。

没有回复，他将手机按灭，眉眼微蹙着，脸上的神情格外不耐烦。

抬眸看向程野时，他唇角扯出一丝笑意，安慰道：“没事，我先回一下家。”

这么多年了，都是这样过来的，他早就习惯了。

以前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反正他就是烂命一条。

他最不想看到沈家其乐融融的样子，每次都非要去外面惹各种事，回家又挨收拾。

沈家没有人问过他为什么要打人，没有人问过他受过什么委屈。

只是骂他天生就是贱。

沈纪川早就不在乎了，只是现在程野这么担心他，他又突然觉得自己对不起程野。

原来也是有人珍视他的，那以前他自轻自贱乱惹事的时候，程野也是这样担心他吗？

那时候他不懂，惹程野生气太多次了。

他甚至在心里怪过程野多管闲事，都没有想过程野对他是真心的。

沈纪川鼻子忽然就酸酸的，他跪在地上直起了身子，直接扑到程野怀里。

他吸着鼻子，紧紧搂着程野，耳边听着老婆忽然紊乱的心跳声。

他嗓音略微有些发颤，“对不起……”

程野喜欢你

对不起程野的地方太多了，沈纪川都不知道要从哪里道歉开始。

可是程野每次都会心软。

程野没有怪过他，他也知道沈纪川以前利用过他很多次，他每次都忍不住心软。

他完了，他是无药可救的恋爱脑。

程野只怪自己被沈纪川的脸给迷惑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偏偏就看上了这个到处惹事的沈纪川。

他心里气着自己，又不忍心推开沈纪川，有一搭没一搭拍着他的狗头。

程野忽然开口道：“我陪你回家。”

沈纪川骤然抬眸，他下意识摇头，“不要，你不要跟着去，我自己可以。”

他不想让程野看到他挨打挨骂时的模样，不想让程野看着那样落魄的他。

虽然他平时最喜欢在程野面前装乖卖惨，但是真出了点事，他又不忍心让程野心疼。

程野不放心他，这次拒绝对不可能会让他一个人回去，“我一定要跟你一起去。”

是他发消息让沈纪川回沈家的，是因为他，沈纪川才会动手打人的。

说起来一切都是沈易凡的错！

医院。

病房里挤满了人，程野下意识牵着沈纪川的手，想要安慰沈纪川，结果发现他自己更怕。

刚牵着走了两步，屋内的人听见声音齐齐回头。

程野居然看到了他爸。

瞬间心虚，他牵着沈纪川的手下意识松开。

见到沈纪川，谢黎掩着脸瞬间哭了起来，“把你弟弟打成这样，你眼里还有我们吗？”

沈纪川最看不惯她动不动就哭，想着沈易凡做的那些恶心事，他翻了个白眼。

轻嗤了声，“你应该庆幸我不打女人，要不然躺在那里的就是你。”

沈纪川说话一直都是这副态度，他只有在程野面前才夹一下。

听着他又这样意气用事的话，程野两眼一黑。

拉着他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