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南打开相册,把手机递给她,顺势道:“再看看大家想喝什么,我请客。”
妙妙翻着照片一脸惊叹,“谢谢小南哥,我等会在群里问问。这车的配置,落地得100多万吧。”
乔南想了想:“嗯,差不多150。”
妙妙羞涩抬眼,“小南哥,有机会能让我坐上去体验体验吗?”
“等招到司机就让他开过来,先带你在附近转一圈。”
妙妙开心地道谢,又开心地去给大家定下午茶了。
试映会安排在周叁下午,司机已经上岗,乔南就让他开车送自己过去。
领航影业楼下,他说明身份后通过闸机,乘电梯到达17楼。
观影厅面积很大,乔南进去后,里边已经坐了十几个人,他看见几张熟面孔,微笑着点头致意。
随便在后方找个位置坐下,没多久只见盛导和投资方走了进来。
后边跟着电影的两位主演,陈黎则和蒋奕廷。
几人寒暄着陆续入座,乔南两边依旧空着,他就换了个相对舒服的坐姿。
可能人已经到齐,副导演上台说起开场白,简短的话语落地后,大厅骤然一暗。
影片准备播放。
开场就抓住了所有人的眼球,正是剧组拍的第一个镜头。
从一名高中生被残忍地杀害抛尸,到警察局接到报案展开调查,一个横跨了二十年的霸凌者与被霸凌者,嫌疑人与连环杀人犯的故事正式拉来序幕。
随着情节推进,竟牵扯出了十年前那场轰动全省的连环杀人案,更重要的是,凶手至今下落不明。
乔南越看越投入,这些镜头他多数在现场看到过,但被后期加工剪辑搬上荧幕后,那种震撼难以言喻。
到他出场,故事过半。
正义凛然的刑警队长,原来高中时也被霸凌过。
大荧幕上的少年徐贺,迟钝地忍受着一次次变本加厉的伤害。
哪怕他成绩足够优秀,哪怕他们针对他的原因如此可笑,班主任对这种情况也是敷衍了事,甚至问他是不是得罪了那几个同学。
没办法父母让他休学在家,复习一年后,他成功考上了刑事警察学院。
毕业后进入公安部门,再到外调宁尧镇任刑警队长,他用了九年时间。
幸运的是,他见到了当年的班主任和老同学,一个不少,正好7个。
影片精彩处,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乔南无暇顾及,双眼紧盯大屏。
余光却瞧见前排所有人站了起来,簇拥着一位身形挺拔的男人坐到了中间位置。
似乎有点眼熟。
“凶手,是你吧。”
耳边响起王羽的一句话,乔南瞬间拉回注意力。
“不论十年前,还是现在。”
静了两秒,徐贺笑着开口。
“你不恨他们吗?”
一开始的嫌疑人,把案件抽丝剥茧,大胆取证,变成了检举人。
而一开始的刑警队长,却成了重大案件嫌疑犯,难逃死刑。
怎不让人唏嘘。
故事最后,徐贺和少年徐贺,在阴雨连绵的天气里,没有回头地一步步走远,共同接受来自法律的审判。
影片结束,灯光大亮,全场一片掌声。
盛自磊走上台,厅内静了下来。
他手持话筒,聊起幕后创作过程,并现场询问资方和制片的意见。
乔南在后面听着他们的发言,无一例外上来先是一顿夸,再或多或少指出影片中某些镜头的不合理之处。
吹毛求疵。
不过影片制作正需要这种精神。
乔南理解也尊重,就是听着听着思绪开始跑远。
可能是被刚才那些片段触动了,他想起自己上学的时候其实也不合群,唯一原因就是他那太过特殊的身体。
从乔南有记忆开始,他就是跟着爷爷奶奶生活的,父母只有一个小土包,每年需要上山去祭拜。
爷爷奶奶很疼爱他,有什么好吃好喝的都留给他。
但在有些事情上,他们宁愿拿起棍子就朝小乔南身上打,也要他永远长记性。
不许蹲下来尿尿,不许在外人面前脱裤子,不许穿短裤,不许穿亮色衣服,不许留头发。
所以直到小学四年级,他都是一身灰扑扑的外套长裤,再顶着短得能看见头皮的青色发茬。
因为四年级时,爷爷奶奶去世了。
他被独自留在承载期望的围墙里。
后来舅舅把他接回家,给了他住的地方和一日叁餐。
毕竟寄人篱下,他小心翼翼走着每一步,从不敢开口要什么。
只有哥哥,舅舅家刚升初中的哥哥。
看出他的惶恐不安,哪怕一周才回来一次,也会带他出去玩,买日用品,买糖葫芦。
那是他吃过最甜的糖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