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你有心上人的事?”
荣蓁钳制住他的手腕,一字一句道:“秦不言难道没有告诉你,我如今已有家室吗?”
慕容霄眸中透着不可置信,却如荣蓁所言,他的确不知道,而此刻他如坠冰窟,他想过无数的场景,想过她依旧气他恼他,想过前路难行,他恐怕要费很多工夫,两人才能如先前传授她武艺时那般相处平和,可即便这条路难走,他也愿意踏上去。可她竟已经娶夫,慕容霄想起了那日见过的书信,那也是她同自己夫郎写的吗?原来从始至终,便是他自作多情。
荣蓁站起身,与他隔了一道,“蒙慕容公子错爱,只是还是让公子失望了。”
荣蓁如何也没有想到,慕容霄知道她是朝廷的人,却从始至终不知她真正的身份。或许这其中也是秦不言所为,难怪他会开口让她留下。秦不言还真是不让人失望。
慕容霄失神地看着一处,而后许久却只道:“你走吧……”
凭慕容霄的骄傲,既知她有家室,如何也不会再与她糾葛。
前夕
秋童也不知沈嫆是何时离去的, 只听一阵碎裂声响起,他连忙进门,却见沈嫆已经不在, 而慕容霄坐在房中,茶盏摔碎在地上,裂成几片。
好在慕容霄并未伤着,秋童刚要说话, 便被慕容霄的眼神慑住, 他连忙又退了出去。
可让他想不通的事却不知这一桩,次日午膳时分, 慕容霄让他去唤沈嫆过来,可沈嫆来了之后, 两人又都不说话, 只有用膳的声响,倒显得格外生分。
不止秋童觉得难熬,荣蓁亦是如此,好不容易挨到午膳用完, 她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 放到了桌上,“这药膏是我随身带着的,祛除身上疤痕效果甚好。”
更何况那牙印还在脖颈处,难以言喻,而这药膏还是临行前姬恒给她带的,怕她出去一趟又会受伤。
荣蓁将东西放下,也不等他接受, 便起身告辞了,经过昨夜之事, 两个人很难当做从未发生。
等荣蓁从他房里离开,秋童见慕容霄将那药瓶拿起,掀开瓶盖在鼻间嗅了嗅,慕容霄也算学过药草,这几味药材均是上等,只怕寻常人家不可得。
沈嫆离去之前说的话直让秋童有些 摸不着头脑,可如今这暑天里,慕容霄竟穿了一件衣领极高的薄衫,而那疤痕未能全部遮住,秋童便瞧见了慕容霄颈侧的牙印。
秋童暗想,昨日为沈嫆解了穴道的必定是慕容霄,这两人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别扭之中又透着些古怪。
——————————————
行宫里,恩生正为姬恒打着扇,看他独自下着棋,黑白两方胶着对局,难分胜负,恩生笑着道:“若不是奴才的棋艺实在拿不出手,倒也想同殿下对弈一局。如今徐侍君恰好也在行宫,他的棋艺倒是不错,倒是可以召他来执棋,为殿下解闷。”
徐侍君当初未入宫时便才名远扬,他比起冯贵侍而言,虽不算得宠,但也算得皇帝甚为敬重之人。
姬恒却并没有下棋的心思,将棋子一丢,道:“这月上旬已过,还是没有荣蓁的消息吗?”
自从那封信送来之后,荣蓁又失去了音讯。而那封信姬恒在书房中看了又看,也不知她是怎样的情形之下写的信,落笔处透着急迫。显然与往日不同,但姬恒认得出,这的确是荣蓁的字迹。
许是苦夏,姬恒近来一点胃口也没有,太后也是心疼,着御膳房做些开胃消暑的膳食,姬恒却是闻了荤腥便觉恶心,直让太后与姬琬一起误会他已有孕在身,忙召了太医过来为姬恒诊脉,太医却道:“帝卿并非喜脉,应是近来不思饮食,忧虑过度所致。”
直让两人空欢喜了一场,太后格外疼爱姬恒,闻言训斥了姬琬几声,道:“瞧你为他指的这桩好婚事,成婚不过半年多的光景,荣蓁却时常不在都城,险些将他整个魂都带走了。快说,荣蓁几时才能回来?”
姬琬迫于压力,只得向两人保证道:“半月,再过半月,荣蓁必定能回来。”
即便同最后归来的时日会有些出入,至少姬恒听了这话脸色的确好转了不少。
而姑苏城中,慕容府少主大婚的消息已经传遍,都知道入赘的是一位沈姓女子,还曾是慕容府少主身边的护卫,一众人好生羡慕,直道其近水楼台先得月。
不管这婚事有多么不情愿,荣蓁却还是要配合着,这几日同慕容斐一起接待各地前来的宾客,慕容斐也扮作温良和善的长辈,将荣蓁介绍给她们。有一些人,荣蓁甚至没有听说过,却也不知是何门派。
而两日之后,慕容霄却像是将他和荣蓁之间那些难言的事忘了一般,同荣蓁再见面时已看不到疏远,只是也难寻亲近之态。荣蓁回了内苑之后,慕容霄总在她房里等着,为她解答疑惑,每每说完便会离开。
秋童叩门后未听见允诺之声,只以为慕容霄睡着了,便推门进了内室,却见慕容霄褪了衣衫,正在为自己上药,秋童眼眸瞪大,“公子,这是何人伤了你?”
慕容霄却不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