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别的,只道:“那臣就去接帝卿回府了。”
庆云一路送她到了明光殿,这处她来过不止一次,姬恒眼下就在殿中,她走了进去,恩生笑着过来同她行礼,荣蓁道:“殿下呢?”
恩生往内殿指了指,“昨夜殿下睡得晚,如今正在补眠。”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荣蓁忍住笑意,往内殿而去。姬恒睡得正沉,她坐在了榻上也不见他醒来,荣蓁就这么等着,约摸坐了半个时辰,姬恒睁开眼来,瞧见荣蓁在他榻前坐着,竟将她的手扯到身前,而后又睡了过去。
原来方才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吗?荣蓁侧身而坐,他抓得紧些,荣蓁几次都没能抽回,就这么由他握着,直到姬恒再次醒过来。
姬恒眼神迷离,望着荣蓁瞧了又瞧,他一只手压在额上,“这梦竟这样长。”
荣蓁将他的手拉下来,俯身在他额上落下一吻,“殿下觉得这也是梦吗?”
原来不是梦,姬恒坐起身将荣蓁抱住,“你进宫来了?”
荣蓁抚着他的背,“殿下既然不回府,那只能由我来接殿下了。我怕殿下在宫里住久了,会忘了回府的路。”
姬恒靠在她肩上,“胡说,那可是我的府邸。”
荣蓁哄道:“今日出来可是同府里人说好,要接殿下回府的,还一早就让人准备了殿下爱吃的菜,殿下不会让我一人回去吧。”
姬恒坐直身去,强撑道:“父后留我小住,总不好驳他老人家颜面。”
荣蓁声音温柔,“殿下就忍心我一人在府中,从前殿下在时温寝暖枕,如今殿下不在,翡翠衾寒,只让人睡不着。”
姬恒笑着看她,“荣大人说谎的本事倒越发厉害了,可我怎么听说,我不在府里,荣大人过得甚好,出门宴饮不说,还碰到了熟人。我可先说下,并非是我要监视荣大人的一举一动,只不过昨日有人瞧见了,跑到本宫面前嚼舌罢了。”
荣蓁皱眉,“是谁?”
姬恒道:“孙琦,今日一早同孙老太君进了宫。”
原来昨日孙琦也在醉兴楼,许是瞧见她同云轶拉扯,还没死心吗?
没有哪个女子会喜欢旁人惦记自己的男人,荣蓁有些不悦,姬恒也察觉出来,道:“不过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荣蓁温声道:“那殿下可愿意同我回去了?”
姬恒将手放在她掌心,“你若是前两日就来,我早就随你回府了。”
荣蓁哪里知道他在宫里这一番作为,“殿下今夜可要歇在沁园?”
荣蓁的眼神仿佛带着蛊惑,姬恒竟想起了之前在沁园里的几次情‖事,许是没有正殿的拘束,荣蓁总是热切许多,他耳边一热,“好啊。”
姬恒出宫,太后依依不舍,一直握着他的手,仿佛嫁子那日一般,荣蓁自是识趣,不多言半句,而姬琬竟没有露面。等到出了宫门,荣蓁才道:“明日我要去吏部了。”
姬恒道:“吏部只怕不如大理寺那般简单,若是有什么难处,你也不要自己担着,我是你夫郎,有事自然要同你一起分担着。”
荣蓁拍了拍他的手,道:“我是吏部尚书,哪里会有人寻我不快。不过,韩云锦也在吏部,不知道陛下是何打算?”
若姬琬是为了给明贤公主铺路,才安排了韩云锦。那安排她去吏部又是为了什么?
应酬(上)
荣蓁进了吏部之后, 比之前在大理寺时还要繁忙许多,倒并非皆因公务,反倒是官场中的应酬多了起来。
荣蓁如今住在帝卿府, 但说到底,这并非她的府邸,自她高升之后,拜访之人众多, 却又对帝卿府望而却步, 许多人便将贺礼送到了她原本的府上。荣蓁许久没回去,府里连个正经管事之人都没有, 若非府中下人来送信,她都不知道府中的库房都快塞满了。
姬恒听闻此事, 派了恩生过去, 将府里的贺礼一一登记在册,晚间歇息之时,姬恒将册子交给荣蓁看过,荣蓁没想到自己升了官, 竟多了这么多“熟识”, 比之当初同姬恒成婚时不相上下。
姬恒靠在榻上,同她商量道:“水至清则无鱼,你一再拒收贺礼,只怕也会让一些人猜忌。即便是丞相和太傅,也做不到清廉二字,正常的往来倒也可以,那些有贿赂之意的便都拒了, 如何?”
荣蓁闻言点了点头,道:“其实莫说是她们, 当初我为了颜家的事,维护了不少关系,也是送了些礼的,现下的确说不得旁人。”
姬恒以手撑额,“你将来若坐到更高的位置上,便会有更多的人来拜访。堵不如疏,依我看,不如我们便开门待客,凡事都光明正大一些,那些言官也寻不到你的错处。权势为世人所重,她们拜访的也只是这个位置,即便不是你,也会是别人。”
荣蓁含笑看着他,“殿下一番话,倒让我茅塞顿开。”
姬恒靠了过来,道:“你也只是顾虑太多,所以才拿不定主意。”
荣蓁在他唇上吻了一记,“只怕要让殿下劳神了。”
姬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