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温言拒不承认，“是你太矮了，小短腿儿。”

温嘉瘪嘴：“我不是小短腿呀。”

“你的腿还不短？”温言垂眼看着怀里的小东西，很白，很可爱，也确实很矮，“但你真的是小短腿儿啊，可爱的小矮子。”

温嘉快被他弄哭了，眼里含泪；“哥哥坏。”

真不怪温言整天逗他玩儿，小孩子一逗就哭，一哄就笑，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实在惹人爱。

温言一看温嘉要哭不哭就觉得可爱，他把温嘉又往怀里搂了搂：“你看，”温言拿手比划两下温嘉的腿，两掌比完了，又比了比自己的腿，多了好几掌的长度，“总不是哥哥的腿短吧。”

温嘉委屈了，他努力踮脚，抱住温言，肥嘟嘟的脸蛋跟温言贴了好几下：“哥哥，哥哥……”

嗡里嗡气的，像个小猪仔。

温言爽的不行，香香的小团子往怀里拱，任谁扛得住，反正他扛不住。

他把温嘉抱起来，狠狠吸两口，乐颠颠的带着小孩去看乌龟，他把乌龟放在了一个小盆里。

温言放下温嘉，温嘉很自觉的蹲在了盆旁边，跟哥哥挨一起。

“这是乌龟。”温言介绍着，自己上手挠了挠乌龟壳，点了点乌龟脑袋，他戳了两三分钟，旁边的小团子却一言不发，温言便转头看看。

这一看不得了，温嘉的眼泪都蓄满了，挂了一下巴。

温言傻眼：“怎么哭了，别哭，跟哥哥说说。”

“这是乌龟吗？”温嘉一抽一噎地问。

“是，是啊。”

“哇呜呜，”温嘉哭得更伤心了，“好丑呜呜呜……”

“……”温言沉默一瞬，“小乌龟你别听。”

他想捂住乌龟耳朵，却没找到，遂放弃，“哪里丑了，乌龟都长这样。”

“呜呜呜，”温嘉哭着往温言怀里钻，似是无法接受乌龟居然长这样，两只小手攥着温言两边衣领，“丑的，妈妈给我买的动物手册上的乌龟不长这样……”

当然不长这样，温言嘴角一抽，妈妈给你买的是q版动物插图手册，盆里这只3d裸眼的能比吗。

当然，温言是不忍心戳破弟弟的童心的，他抱住小团子，拍温嘉小小的、肉肉的背：“好了好了，只是盆里这只……长的比较丑，有可爱的。”

温嘉仰着包子脸哭着问他：“真的吗？”

“真的真的，”温言说，“这只是意外。”

“嘉嘉相信哥哥。”

…………

温嘉睁开酸涩的眼，天蒙蒙亮，床头的小台灯还在发挥作用，支撑着大部分亮光。

又做梦了。

这次不是他和昭岚，而是他和温言。回想梦里的内容，温嘉真心觉得自己越来越厉害了，梦做的从细节到逻辑，毫无毛病，就像是，就像是他真的是和温言一路互相陪伴长大一般。

温嘉抽抽鼻子。

自己头没这么疼了，可为什么身上还是很重。

温嘉努力瞪大眼，眼前是高达二十厘米的被子，上面还横着一条肌肉鼓胀的胳膊。

“……”他懵了。

温嘉热得不行，偏生身上压的重，动弹不得。大病初愈，人也娇气起来，加上刚刚做的梦，温嘉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梁升，梁升，我热……”

梁升守了一夜，累到睡过去，但警惕性还在，温嘉一冒声，他就醒了，没顾温嘉什么状态，直奔温嘉额头而去，嗯，没烧。

温嘉被兜头摸了一把，有些摸不清楚状况，哼唧声停下几秒。

梁升这才注意到他的神态：“哭了？是不是不舒服？我喊医生……”

“没有，”温嘉鼻音很重，“我热，还很渴。”

梁升放下心，帮他撤下一床被子，接了一杯热水递过去。温嘉伸出捂得发粉的手指，捧着杯子，一小口一小口的喝。

温嘉的视线掠过梁升显出疲态的脸，他心知，梁升一定照顾了自己一夜。他喝好水，刚想说谢谢照顾，打眼一望，梁升看上去不太高兴。

下一秒，批评劈头盖脸砸来。

“你不清楚自己的身体底子有多差吗，怎么能放任自己直接在书房睡着，”梁升绷着脸，怕温嘉记吃不记打，丝毫不留情面，“知不知道生起病来多让人害怕，明明每天可以休息，偏要一直处理工作，你这样……”

训斥戛然而止。

他说不下去了。

温嘉红眼瞅着他，不吭声，可眼泪流的那样凶。

梁升一下子就没法儿了，叹气，膝行两步，拥住他，轻拍他的背：“别哭了，我的错，我应该早点发现你睡着了的，或许再往前拨点，我应该限制你的工作时间，每天拿着闹钟按时按点催你睡觉……”

这张破嘴还在数落他。

温嘉下巴卡在梁升肩窝，眼泪打湿梁升的肩头，他听着耳边无休止的说教，愈发生气，狠狠拍了一下梁升的大臂：“我刚醒你就凶我，凶什么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