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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节(2 / 3)

欺负你?”

辉煌灯火点亮的繁华街道,犹如一条长空投映出的璀璨星河。火光摇曳,连绵相照,那明暗相间的光影覆在行人的脸上,好似一层迷雾般的虚影。

只有宋回涯脸上的那种温柔,大抵是他的幻想,显得尤为逼真,叫他难以自拔。

不远处飘来妇人呼喊小儿回家的声音,孩童风风火火地从他们面前跑过。

宋回涯偏过头问:“今日的那位姑娘,你喜欢吗?”

魏凌生没听见她说话。

“今天弹琴的那个姑娘。”宋回涯重复了一遍,打趣地道,“楚楚可人,姿容秀美,他们叫她给你弹琴,看来是有意撮合。我让她下去,该没有坏了你的好事?”

魏凌生有时候不明白。他觉得宋回涯总是问些难以理解的问题。

像是一句不经意的关心,又像是在故意撩拨他的心绪,试探刺激,叫他胡思乱想。

魏凌生看了她许久,才道:“她又不喜欢我。”

宋回涯“哦”了一声,调侃说:“看来你是块木头。劳累她白白对牛弹琴了一个晚上。”

魏凌生掩下那些冗杂而烦闷的思绪,强行转了个话题,问:“师姐要回不留山吗?”

宋回涯不怎么擅长道别,简短说:“对。”

魏凌生道:“我在等你什么时候跟我说。”

宋回涯察觉到他心情的低落,说:“我还没想好什么时候走。”

魏凌生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微微抿着唇角,咬字也变重了:“如果我请师姐不要走,师姐能多留几日?”

宋回涯没想过这个问题,或是习惯了对他的亲近虚与委蛇,一时嘴快,半真半假地说:“你不想我走,我怎么会走呢?”

魏凌生转过头,认真看着她,声音在周遭嘈杂的映衬中有些飘忽,带着种隐晦的幽怨:“师姐从来不会对我说难听的话,可是师姐为什么……”

魏凌生顿了顿,胸膛起伏,眼神看起来很伤心,出口的声音却很微弱,听不出是种控诉,可怜地寻求答案:“师姐为什么总是这样哄我?”

宋回涯还没明白,摇了摇头。

人声渐渐少去,高处的灯光变得七零八落,暗沉下来的光色叫魏凌生再看不清对面人的脸庞,叫他连最后一个能分辨真伪的手段也为之失效。

魏凌生隔着粘稠的夜色,直直注视着她,挤出一个略显勉强的笑,将一腔肺腑赤裸裸地坦白出来,轻声细语地问:“师姐有没有那么一点,是真心地喜欢我?哪怕是一点。我是喜欢师姐的。”

他喉结滚动,又笃定地说了一遍:“我喜欢师姐。”

魏凌生困惑地问:“可师姐对我是什么心思?你好像什么都知道,又好像不知道。好像只拿我当师弟,又好像不是。我一件件、一句句地想,都不能肯定,希望师姐回答我。”

白云无尽时

宋回涯的眼神让他很熟悉,对着他看了一会儿,仰头去看夜空,片刻后又转过来看他。

脸上带着抹静水似的笑容,看不出深处的潜流,被仅余的一点素光勾勒得十分美好。

可是始终没有说话。

魏凌生的头绪在她的沉默中变得有些空幻游离,朝空旷渺远的前尘飘去。

自分别失散,天各一隅,二人其实很少见面。有时数年才相逢一次,多是信件往来。

宋回涯的信比她本人要冰冷得多,一封来回几千上万里的书信,上面常常仅有草草几个字:“安好。不宣。幸勿挂怀。”

“幸勿”二字的距离比两地山水征程更遥远、更崎岖。后面附上地址,似乎寄信只为交代自己的去处,绝少离愁的寄托。

那段时间,魏凌生曾数次从旁人口中听过关于她的死讯,那些境遇惊险得离奇,好似在刀山火海上独行,每一步都岌岌可危,每一日都是死里逃生。可在此后的问候中,宋回涯的笔下依旧是倦怠的“平安”两字。

光寒山下遇险的那年,是宋回涯第一次主动过来找他,在亲眼见到师姐出现之前,魏凌生都不期望她真的会来。

可风尘仆仆的宋回涯,仿佛冬日里的微火,匹马闯关,意气风发,飞过重重的包围,冲进绵延不绝的雪山。

她肩上的衣衫积满雪粉,对着魏凌生温和地笑,不显生分,好像她只是一个不爱写信的人。

魏凌生深为所动,好似被无常的风卷成的细丝纠缠住了,霎时红了眼眶,对她说:“师姐能来,我很高兴。”

宋回涯的表情他看不懂,只状似亲近地说:“师弟会叫我来,我也很高兴。”

魏凌生听着迷糊,追问道:“师姐在说什么?”

宋回涯就没有了下文。

魏凌生过去的刨根问底从未得到过确切的回复,宋回涯对他的态度时冷时热,可以貌似极为率真地说着体己话,又常常对他置之不理。

二人长久的沉默,渲染出了一种略显寥廓的冷清。仿似天地大得无边,偏盛不下那点微末的心事。

宋回涯深思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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