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各种借口,实则是为搜刮钱财。”
宋回涯惊诧道:“你们穷成这样,他们还来搜刮钱财?太无耻了吧?”
青年可疑地沉默了,片刻后很小声地说:“曾经有钱。”
……是个败家子啊。
宋回涯嘴角抽搐了下,奇怪问:“山上就没有武功好的弟子吗?”
那还建什么门派?混什么江湖?改开学堂得了。
青年羞愧得抬不起头,抓着自己的袖口,嘴唇嚅嗫道:“武艺高强的不想来,来了我等也不敢收。山上日子虽然清闲,可说白了就是无趣,我等又从来忍气吞声,外人眼里好生窝囊,哪里留得住他们?”
宋回涯仔细听着,微微颔首。
青年见她听这些糟心事,没有不耐,在她鼓励的眼神中声音渐渐大了起来,在掌心捶了一拳,羞愤交加地控诉:“先前我们也是花银子请过一帮好手上去守山的,岂料找了群歹人。门内好吃好喝地供着,他们还觉得不爽利,一有不快就打骂弟子,还进门人房中行窃,我去与他们讲道理,他们连我都按着打,简直成了山上的活阎王,比外头的那伙强贼还要难缠。从此再不敢随意请人来了。”
青年说着捂住自己侧脸,旧伤虽已好全,可提及往事,被抽打过的地方依旧隐隐作用。再看一眼面前宋回涯那张淡定的面孔,压抑了多年的屈辱涌现出来,顿时感觉更痛了。像是刚被人当场教训过一场,满心说不尽的苦楚。
宋回涯也是有点懵了。还能叫几条泥鳅欺到头上?
她问:“那后来是如何赶他们出去的?”
众人更加不好意思,闭紧嘴巴。
青年支支吾吾地往下说:“是附近路过的几名游侠,特意绕到不留山看一眼,听说山上出了事,便召来几名好友聚伙,帮着点翻了那群恶贼。好算是平息下来了。”
宋回涯:“……”
众人见她不说话,担心她是嫌自己等人没出息,四肢畏缩,胁肩低眉,拘谨而立,表情中有些悲戚。
宋回涯:“……”
青年睁大眼睛,可怜兮兮地凝视着她,只等她说错一个字就要当场嚎叫卖惨。
宋回涯赶紧开口:“我知道了。”
“不错。”她搜肠刮肚,寻找合适的措词称赞道,“守正克己,坚贞忠直,武功虽不怎么好,但知难不退,锲而不舍,也是一种勇猛,算是践履了我不留山的门规。”
众人听得眼含热泪,就要抱头痛哭:“宋门主——!”
他们半吊着的心此刻才敢放下。
里头好些仅十多岁大的少年,情绪上来如山洪崩塌,声泪俱下。
“宋门主!我们等了你好久,可算是等到你回来了!”
南风吹归心
宴上缺了主客,众人自没有心思吃喝,坐在桌边等了半天,始终不见谈话结束,担心双方是因不留山的归属起了什么冲突,更是惴惴不安。
几名村人按捺不住,装作若无其事地舒展四肢,甩着手臂在三四丈外的街上徘徊走动,不时引颈而望。
宋回涯瞥见,不忍拂了众人好意,便将余下的琐事暂且按下,领着弟子们去与村民一道吃饭。
众人见他们回来时眉开眼笑,该是谈得融洽,方冷落下去的席面在高涨的情绪中再次变得热烈,彼此招呼着吃酒。
酒气熏热了清晨的寒意。
日渐高升。
一番觥筹交错的庆贺过后,宋回涯给青年塞了一笔银子,让他找机会还给今日宴客的村人,在弟子陪同中往山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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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留山脚附近有几片抛荒的农田,自人丁凋零后,长满繁茂的杂草。
后来村庄虽有了些人气,这块地方因位置不好,土壤也不肥沃,依旧少有人来。仅有一老翁,扛着锄头,借着闲暇时分一块块地翻耕开垦。
边上搭着间粗糙的茅屋。
老翁从屋里端出两碗清粥。沈岁一弯腰,嬉皮笑脸地凑上前接过。老汉又返身拿出两碟咸菜,招呼着他往外走。
二人将碗筷随意摆在一块石头上,不介意早晨未干的露水,一屁股坐了下来。
老翁解下腰间的葫芦在耳边晃动,听到里面还有轻微的水声,凑到嘴边喝了一口。
沈岁与他闲聊几句,才闻到空气里隐约的酒气,显然那葫芦里盛的是兑过不少水的劣酒,笑着问:“方才有群人嚷嚷着下山,张罗着说有酒喝,请大家都去,老伯既然喜欢,怎么不也凑个热闹?”
老翁说:“我不认识那位大侠,我是从别处逃难来的,与这里的人都且生分,放不下老脸白蹭酒喝。”
他将葫芦拧上,放到一旁,用手指倒着抹去竹筷上的毛刺,端着粥边喝边说道:“何况近些日子大家都不容易。这地方虽然自在,没那些恶吏成天变着法儿地过来剥皮,可山上也没个能作主的人,远近那些大小门派,隔三差五地要来搜刮,连吃带拿的,不给剩下多少。大伙儿统共就藏了那么一点酒,要先紧着贵客,我怎么好意思去喝?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