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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节(2 / 3)

这回醒的时间稍早一些,来给她送饭的人还没到。

梁洗抬了下头,浑浑噩噩地环顾一圈,只看见墙角映着的一点光线。

那蜡烛快烧到尽头了,火光越发黯淡,在风里明明灭灭地闪烁。梁洗的大脑近乎滞涩,无法思考,盯着瞧了片刻,便有种强烈的困意,催着她继续昏睡。

意识迷离之际,光线中多出一道影子。

来人脚步放得很轻,没有像往常一般进来,停在门口的位置,露出一段淡薄的影子,似乎蹲下身做了什么,很快便转身离去。

梁洗张开嘴想喊人,喉咙干渴得宛如刀割,每次呼吸,都如同灌进一口铁砂,五脏六腑跟着刺痛,只发出几个沙哑的气音,又虚弱地晕厥过去。

半昏半醒之际,她嗅到一股幽微的香气,混在浓烈的霉味中,几乎难以察觉。

那气息带来丝丝的凉意,顺着鼻腔滑入她的脑海,叫她迷迷糊糊地做起梦。

她想起村子被匪贼屠戮的那日,母亲抱着她来到井边,将她放进水桶里。

那木桶摇摇晃晃,人轻易要翻下去,梁洗一手死死抓着上方的绳索,不敢动弹,惊恐中反复地喊“娘”。

妇人回过头,哭着对身后的男子道:“这里只坐得下一个人。”

梁洗朝他们伸出双手,后方男子已抱着怀里的孩子离开。

妇人握住梁洗的双手,紧紧贴在脸上,流着泪叮嘱道:“我的儿,听娘的话,千万不要出声。照顾好你弟弟。等娘来找你。”

妇人说罢解开绳索,梁洗随那木桶掉了下去,她摔进水里,抱着木桶浮在水面。

外面是凄惨的嚎叫,梁洗紧闭着嘴,仰头看着那片狭小的天幕。等到云聚云散,天空昏暗下来,外面再没了动静,她才顺着绳子朝外爬去。

爬出井口时,空气里飘着浓黑的烟雾,地上是横陈的尸首。她浑身被井水打湿,站在风中瑟瑟发抖,一步步越过人群,朝外走去。

她精疲力尽,找了一圈,回到自己家门,虚脱坐了下去。

这一坐,等她抬起头,画面到了宁国那扇陌生的朱门前。

梁洗曾透过大门,见过一眼她的弟弟。

虽有数年离分,可她还记得少年的长相,对方眉眼与她父亲相似,轮廓随了她母亲,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少年拿着书本从堂前跑过,与一名仆役嬉笑着玩闹。瞥见她的身影,立即跑了回去。

梁洗不是没有感触。她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那口井里,全身血液被替换成了冷水,耳边有一阵阵无声的潮汐在汹涌。

她载不动那份积重的愁苦,无法思考。

这样想来,她最为无忧无虑的生活,还是在严家堡。

严老堡主重伤退隐之后,梁洗悍然出手夺刀。

她一个横空出世的黄毛丫头,纵然武学力压众人,却不能服众。

严家堡风雨飘摇,众人群起讨伐,逼她退步。

严鹤仪穷途之下同她商议,与她成婚。这样她即是执刀人,又是少夫人。门中长老挑不出理由,只能扶她上位。

二人去见严老堡主。

老者闻听来意,对着她摇头说:“梁洗,你错了。”

他已无多少气力,强撑着病体坐正,直视梁洗的眼睛,教会她这江湖的第一个道理。

“他们苛责你,向你要说法,是因为他们不怕你。即便你名正言顺,他们也会找别的借口。”

严老堡主的声音严厉而深刻,字字锋利,要叫她刻到心底。

“这江湖,从来瞧不起后辈,更瞧不起女人。你应该同宋回涯一样,要做什么,一句也不必向他们解释。杀他们个片甲不留!杀到他们胆战心惊!杀到他们当着你的面,只敢说你好,不敢说你坏!”

“杀!”

那道冷厉的声音回荡在她耳边,梁洗整个人如同出水的鱼,剧烈喘息起来,下一瞬,从大汗淋漓中猛然惊醒。

梁洗睁开眼睛,思绪变得清晰。

前方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青年停在门外,在火光熄灭前,换了墙上的蜡烛,提着一个食盒走进门来。

梁洗气若游丝地喊:“阿弟……”

青年默不吭声,端起一个汤碗朝她嘴里灌去,梁洗被他捏着下巴,无从反抗,被呛了数口,咳得心肺要从胸腔呕出。

青年给她喂完东西,收拾着东西准备离开。

“阿弟……我已经是严家堡堡主了。”梁洗手指动了动,挣扎着将脑袋朝他脚边靠去,艰难说道,“你可以去打听打听,严家堡在江湖里是什么地位。”

青年不知是畏惧还是心虚,肃着脸回避她的视线。

梁洗极力仰起头,在对方走出大门前,发出一段模糊的嘶吼:“我知道你在这里受苦,我这次过来,带了一千两黄金,本想给你作补偿。我那徒弟不信你,叫我离开时再给你。”

好在这暗牢幽静,哪怕她的声音细若蚊蚋,还是叫青年听清。

他这才有了点反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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