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立他面前,小小一只。脸上妆容花了,头发散了,额头的血液糊进眼睛,竟像泪水盈眶般。
&esp;&esp;霸王别姬里的虞姬挥别项羽,不过如此。
&esp;&esp;江归一曾经的对手,军队的整个连,森林凶猛的野兽,一拳打死人的拳王,亡命天涯的雇佣兵,穷凶极恶的毒贩
&esp;&esp;现在,江家叱咤风云的老家伙们、虎视眈眈的哥哥弟弟们。
&esp;&esp;何曾出现她这样的废物?
&esp;&esp;布局多年,大业未成,堂堂七尺男儿竟要栽在不及他胸口的女人手里!
&esp;&esp;荒谬!
&esp;&esp;江归一怒火攻心,气得眼前发黑。
&esp;&esp;他咬牙切齿,语气凶狠,“陈幺!”
&esp;&esp;陈窈身体细微发抖,对他浅浅微笑着,托住石块摇摇晃晃地高举双臂,随后猛地往下一砸。
&esp;&esp;第006章 瞒天过海006
&esp;&esp;石块精准无误砸向江归一两腿之间的簪花,距离腿根的命门只差几公分。
&esp;&esp;“”
&esp;&esp;江归一默不作声,平日死寂的心脏刺激得怦怦跳不停,以至于胸腔起伏的程度超出他理解的范围。
&esp;&esp;陈窈弯腰,淡定地搬起石头咣地声扔旁边空地,捡起压成薄片的金属拈在细瘦指尖,凑到江归一下颌,跟他之前拿那破刀在她面前比划一样,慢悠悠地晃了晃。
&esp;&esp;“二爷,您生什么气呀,我怎么可能是那种背信弃义的人。”她无辜地说:“刚刚想法子找合适的工具呢。”
&esp;&esp;“您看,这不找到了嘛。”
&esp;&esp;放她娘的屁!
&esp;&esp;她刚找工具他把头拧下来给她当球踢!
&esp;&esp;江归一寒冷彻骨的目光如刀如剐。
&esp;&esp;陈窈权当没看见,细微脚步声传入耳朵,她笑吟吟地捻着薄片要去割他腕间的铐扎带。
&esp;&esp;他往回抽手,抚上领口温莎结,指骨微曲将领带扯松,言简意赅,“滚。”
&esp;&esp;她不在意地笑了笑,将薄片插进绣花鞋后跟,捡起割断的铐扎带戴回腕部,再捏住两端隐藏。
&esp;&esp;过程行云流水、有条不紊。
&esp;&esp;她坐回他旁边,柔弱地说:“二爷,劫匪在楼下了,识时务者为俊杰,除了与我配合,您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esp;&esp;愤怒在沉默中酝酿,那是风驰电掣的瞬间——
&esp;&esp;血液加速,麻醉剂失去药效,江归一猛地扑向陈窈,尘烟升腾四漫,她愕然睁大的眼里,他整个上半身压了过来。
&esp;&esp;“唔——”
&esp;&esp;后脑勺磕地发髻散,她来不及反应,大腿两侧被他坚硬的膝盖骨抵压,同时喉咙也被他的手死死扼住了。
&esp;&esp;剥掉外头的皮囊,江归一的野匪和杀伐气暴露无遗,“没有别的路走,那你上黄泉路!”
&esp;&esp;与计划差十万八千里。
&esp;&esp;发丝纠缠,血汗混淆。
&esp;&esp;男人极具侵略性的美貌,近距离浓稠到目炫,他的眼睛因愤怒格外凶戾又格外明亮,倒影清晰可见。
&esp;&esp;掐在脖子的手宽大修长,掌骨、指腹有些枪茧,渐渐收紧,陈窈的脸不知因窒息还是被他呼吸烫的,红到几近滴血。
&esp;&esp;求生本能让她下意识一把薅住了他的长发。
&esp;&esp;蛮劲儿大的,脑袋都薅歪了!
&esp;&esp;江归一愣了足足三秒钟,那对漂亮的金色瞳孔紧缩,写满不可置信。
&esp;&esp;“你想死!”他低吼。
&esp;&esp;人之将死,骂了再说。
&esp;&esp;陈窈上气不接下气地回骂:“蠢、蠢货!”
&esp;&esp;江归一体内暴戾全被这俩字逼出来,骨骼交错的声音从她脆弱的喉管溢出,他恢复了点理智,手劲尚留余地。
&esp;&esp;四目相对,彼此从对方眼底看到一种丰富、难以言喻、诡异又熟悉的神情。无可厚非它们不同,可此刻太阳升至最高,虚朦光影赋予契合的错觉。
&esp;&esp;非常暧昧,甚至有点怦然心动的意思。
&esp;&esp;然而没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