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李叔平稳开着车,驶离了火车站,一个拐弯过后,平稳地上了高架。
&esp;&esp;“请问陶……是先生的客人吗?”
&esp;&esp;寂静的车厢内,李叔将车厢内舒缓的古典乐调到了合适的音量大小,空调也为了照顾陶栀子单薄的衣物而升高了几度。
&esp;&esp;对方像是酝酿了一阵,才含糊又不经意地问出了这句话。
&esp;&esp;“江先生?”
&esp;&esp;陶栀子反问了一句,听到这个陌生称谓有些莫名,只觉得在和刘姨的对话中也没有出现过的人物,便解释道:“我一直是和刘姨联系的,还没有听她提到过。”
&esp;&esp;李叔想了想,随即了然,在后视镜中笑道:
&esp;&esp;“看来是刘姨还没有告诉你,但是没关系,你到了就知道了。”
&esp;&esp;这句话,倒不是一枚种子,江先生这个称呼,早在她沿途看到满眼的雄伟高楼之际,早已抛之脑后。
&esp;&esp;她从未听到过有哪家民宿会派这么气派的轿车来接人的,心里不禁生出对刘姨的高度好感,一路上好奇地猜测着民宿的模样。
&esp;&esp;下高架之后,轿车穿过繁杂缤纷的市中心,霓虹灯初上,星光入眼。
&esp;&esp;轿车随即开入了僻静之地,一路上有零落的几位游客正在给中西结合的古建筑拍照。
&esp;&esp;陶栀子意识到这里的建筑风格不同别处,而且周围都没有建高楼,心有疑惑地说道:
&esp;&esp;“李叔,这里的建筑看起来好像很不一样。”
&esp;&esp;李叔似是对周围地形熟悉万分,抵达这区域的时候将车开得四平八稳,双行道路可以被他预判出弯道从而提前缓慢减速,她从来没有乘坐过这么平稳的轿车,也不知是因为车技,还是因为车子本身。
&esp;&esp;“这里一百年前是法租界,很多地方是历史遗迹,作为文化遗产被保护起来了。”
&esp;&esp;陶栀子这才恍然大悟,一阵过后,又心生新疑问:
&esp;&esp;“我刚刚看到有游客和售票点,这附近都是景点吗?”
&esp;&esp;“有的被开发成景点,但是大部分还依旧是私人财产,不对外展览的。”
&esp;&esp;李叔从后视镜里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但是想了想,还是没有多言。
&esp;&esp;车子在一处白色的古老住宅前停下,许是经过修缮,倒也看不出历经岁月的沧桑,散发着深沉而庄严的气息。
&esp;&esp;陶栀子看到这建筑的时候,第一个念头是怀疑是不是走错了地方,第二个念头是,担心当时和刘姨商量的低廉价格会不会有涨价的可能。
&esp;&esp;一个五十上下穿着全套制服,鼻梁上低低架着眼镜的女士已经在门口等候了,她脸上纹路不笑时也有深浅,是温柔中年女人的笑纹,显得亲和力十足,但也干练并存。
&esp;&esp;陶栀子直觉认为这就是刘姨,但和她脑海里想象的刘姨有很大出入,不同于她认知中的阿姨的形象,有着说不明的风韵,但是眼镜后却又蹭着某种肃然,正如同她身后伟岸深沉的七号公馆一样。
&esp;&esp;七号公馆有关的工作人员,都带着某种谨严,滴水不漏的处事风格。
&esp;&esp;从下火车开始,一路走来都带着某种出人意料。
&esp;&esp;眼前之人举止从容端庄,脸上带着精致妆容,身姿没有半分老态,眼神沉稳中生出慈爱。
&esp;&esp;和陶栀子从小见过的长辈精神面貌有很大的出入。
&esp;&esp;“小陶来了,一路累了吧,我带你去看看房间?”
&esp;&esp;刘姨倒依旧热络,立刻上前招呼陶栀子,准备让人来帮陶栀子接过行李。
&esp;&esp;陶栀子连忙俯身将自己的两大包行李稳稳拎起。
&esp;&esp;“刘姨客气了,这行李挺沉,我自己来就好。”
&esp;&esp;李叔继续开车绕行到地下停车场,刘姨将陶栀子引入庭院中。
&esp;&esp;令陶栀子有些意外和生疏的地方是,眼前的庭院装潢古雅,草地上坐着几尊精致的白色雕塑,旧式的舶来品,呈现艺术品永生之美。
&esp;&esp;庭院中央的围溪四角亭,橡木桌做了琉璃和金属镶嵌,在偏光处不经意给墙面缀上了矿石的菱形光纹,随落日的余晖而愈发投影清晰。
&esp;&esp;一草一木,一景一画,让人轻易联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