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那张脸越来越扭曲，已经辨不出五官，似乎要挤进玻璃里。茆七离他越近，问：“你是想要我帮你找日记本吗？”

&esp;&esp;言罢，他不再发出喊声，渐渐地，脸和手印淡去。

&esp;&esp;看来真是的。

&esp;&esp;月色如水，茆七忽而觉得好安静啊，不是深夜的安静。而是世界荡然无存，一股孤独感由衷而生。

&esp;&esp;茆七莫名感到悲伤。

&esp;&esp;她走到窗边，手扶在玻璃上，脸慢慢贴近。

&esp;&esp;如果此时楼下有人，就会看到七楼的窗户玻璃后面，缓缓贴上一张脸。

&esp;&esp;那张脸惨白，五官被玻璃挤得扭曲。

&esp;&esp;第6章 （结尾小修） 第七层

&esp;&esp;茆七现在可以确定，这个西北区精神病院，不是郊区的西北区精神病院。内部环境不同，还有，空间上的不同。

&esp;&esp;因为她看到楼下生长着一棵茂密的香樟树，枝叶在月光下张扬。

&esp;&esp;那个位置，没有枯树桩。

&esp;&esp;茆七离开窗户，环视一圈房间。

&esp;&esp;此前在西北区精神病院楼下，她看到手印和脸在七楼窗户，他没有靠近她。是因为空间的不同？还是楼层位置的差别？

&esp;&esp;还是……他无法离开七楼？

&esp;&esp;那现在，茆七是在七楼吗？

&esp;&esp;更发散地想，他出现在精神病院的七楼，让她找日记本，是因为他在这里住院。

&esp;&esp;住院的话，应该会有患者的护理记录吧……

&esp;&esp;“我的日记本……在哪呢？”

&esp;&esp;茆七不自觉地念出这句话，走去将床铺上的被子掀开，接着是床头柜的抽屉。

&esp;&esp;匡——

&esp;&esp;匡——

&esp;&esp;从头到尾地翻找，什么都没有。

&esp;&esp;难道不是这间病房？可是这里的房间太多，一间间去找不实际。

&esp;&esp;“我的日记本在哪……”茆七念着，提步出房门。

&esp;&esp;左转是没有尽头的安全出口标志，那就右转。

&esp;&esp;藉着夜色，茆七发现错过的护士站。

&esp;&esp;工作台靠墙，很高，呈半包型，也是冷白色。像樊笼。

&esp;&esp;台子后方有块模糊的截断，应该是进出口。

&esp;&esp;茆七164的身高，也无法看全护士站内部。脚步停顿片刻，她缓缓接近护士站。

&esp;&esp;手指在工作台的台面上划过，十分顺溜的手感，很干净。干净到不该是静置的。

&esp;&esp;茆七走进去，看到电脑桌和漆黑的显示屏，还有两张高背椅。

&esp;&esp;桌面好像有什么，视线里像浮着黑雾，茆七看不太清。她走近，安静的空间里忽而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esp;&esp;茆七呼吸一滞。

&esp;&esp;她对这个声音很熟悉，是微有些硬的纸张，从指尖中稳速滑过的声音。

&esp;&esp;清脆，泠泠响。

&esp;&esp;茆七的公寓也很安静，她很喜欢人体模板画册的纸质声。轻风，有微微墨香。

&esp;&esp;可是在这样空无一人的场合，她的喜欢会变质，变成一股冰冷的油腻，迅速浸延她的皮肤毛孔。

&esp;&esp;茆七感到恶寒。

&esp;&esp;是他，还是其他的什么？

&esp;&esp;茆七别无选择，挪动沉重的腿，走向发出声音的地方，猛地拉开挡住视线的椅子。椅子底部有滑轮，依旧是顺溜的手感，“崩崩”两声，椅子撞上后方的什么，发出颤抖的动静。

&esp;&esp;像是在用手掌大力拍击玻璃的响动。

&esp;&esp;纸质声还在持续。

&esp;&esp;两面夹击，茆七悚极而怒：“求人就拿出求人的态度，你踏马别搞我！”

&esp;&esp;“我我我……”

&esp;&esp;a href="https:/zuozhe/pcghtl" title="陈加皮"tart="_bnk"陈加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