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厨又发话了：“小乔你去看看。”然后问小梅，“经理咋说？给免单不？”

&esp;&esp;一听免单，乔季同心里一沉。因为厨师的失误免单，可是要从工资里扣。刚才13号的凉菜要六十五块钱。

&esp;&esp;小梅答道：“我还没找经理。”

&esp;&esp;厨师长道：“小乔，好好跟客人赔礼道歉，争取别被扣钱。”

&esp;&esp;乔季同张了张嘴，好似有话要讲。

&esp;&esp;可厨师长已经把这个事儿放下了，扭头对二师傅吩咐道：“6号的菜做一下。”

&esp;&esp;“又我做？”

&esp;&esp;“不你做谁做？”

&esp;&esp;“我他妈站八个点儿没休息了！”

&esp;&esp;“你没休息我休息了？”

&esp;&esp;乔季同叹了口气，对小梅说：“走吧。”

&esp;&esp;小梅在路上对乔季同抱怨：“也不知道哪路神仙大爷，脾气那么大。菜里有头发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一个月不到三千块钱，在这里受这些憋屈气···”

&esp;&esp;乔季同耐着性子安慰道：“真不好意思，委屈你了。”

&esp;&esp;小梅看了一眼乔季同。肿胀着脸，眼睛里都是红血丝。她把头一扭，嘟囔了一句：“你也不容易。”

&esp;&esp;两人一路走到了13号包厢，小梅敲了敲门。

&esp;&esp;“进来吧！”

&esp;&esp;熟悉的声音响起，乔季同以为自己听错了。

&esp;&esp;不待他反应，小梅已经推开了包厢门。

&esp;&esp;下一瞬，乔季同的脚就像是被浆糊粘在了地上。

&esp;&esp;眼前的豪华包厢里，并排坐着一男一女，挨得死紧。

&esp;&esp;男的他认识，叫谭海，晚上躺他身边；

&esp;&esp;女的他不认识，烫着半长卷发，画着浓妆。

&esp;&esp;谭海看到乔季同，脸也凝固了。

&esp;&esp;女孩道：“这凉菜里有头发。”

&esp;&esp;乔季同望着谭海。谭海错开眼神。

&esp;&esp;小梅用胳膊肘怼了怼乔季同的后腰，他这才颤着嘴唇问：“头发在哪儿？”

&esp;&esp;女孩用筷子点了点桌面。乔季同上前去看。

&esp;&esp;玻璃桌上一根黏糊湿哒的头发。

&esp;&esp;恍惚间，这根头发像是变成了一大团，堵在他的喉咙里，让他恶心得喘不上气。

&esp;&esp;乔季同摘了厨师帽，对女孩道：“这菜是我做的。您看我头发是直的。”

&esp;&esp;而眼前的这根头发是卷的。

&esp;&esp;女孩啪地一扔筷子：“你什么意思？这头发是我的？”

&esp;&esp;这时候谭海面子也下不来了，赶紧扭头对小梅说：“别让厨师来了，让你们经理来。”

&esp;&esp;大堂经理啥用不顶，一遇到事就会免单。乔季同想了想六十五块钱，端起那盘凉菜，妥协道：“别找经理了。这菜我重上一份。”

&esp;&esp;谭海没吱声，默认了。

&esp;&esp;女孩的脸色却没变好：“你刚才那话到底什么意思。”

&esp;&esp;小梅上来打圆场：“美女，不是，我们这厨师不太会说话，他意思兴许是别人掉的。”

&esp;&esp;谭海也拍女孩的肩膀：“茜茜，算了。”

&esp;&esp;茜茜肩膀一耸：“这倒像我不讲理了？明明端上来吃出头发，那话什么意思嘛。”她越说越生气，拎包站起来，“不吃了！”

&esp;&esp;谭海赶忙去拉：“茜茜，别生气。”

&esp;&esp;这时候大堂经理听到动静，走过来问道：“美女，怎么了？”

&esp;&esp;小梅道：“客人吃出头发来了。”

&esp;&esp;经理搓搓手，堆起浓浓的假笑：“真不好意思！这菜给您免单，您看行吗？”

&esp;&esp;“不过几十块钱的菜，好像我故意占这便宜似的！”

&esp;&esp;“不是，不是，这是我们的问题。小乔，快给客人赔礼道歉！”

&esp;&esp;乔季同端着那盘凉菜，两眼空空。不知道是不是黑醋倒多了，熏得他鼻子发酸。

&esp;&esp;包厢里的灯光打在他脸上，让他的脸惨白得憔悴。他动动嘴唇，嗫嚅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