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在爱情里,掏心的那个永远是丧家犬。管你是软柿子还是小辣椒,爱上的,都是丧家犬。
&esp;&esp;乔季同偏头去看黎建鸣。
&esp;&esp;黎建鸣的脸上别说内疚,反而像是看小品。
&esp;&esp;“大冷天的,别在这嚎了,早点回家吧。咱俩好聚好散,拜拜。”说着从前座的椅套后袋里取出一本杂志,无情地撬开了苹果的手,车窗缓缓关上了。
&esp;&esp;窗外是苹果泪流满面的脸。他不停拍打着车玻璃,大声地呼唤着:“黎哥哥!黎哥哥!”
&esp;&esp;黎建鸣却看也不看,扒在车座上给代驾指路:“进了小区往右拐。”
&esp;&esp;苹果跟着车追了几步,脚一滑,摔了个狗啃泥。
&esp;&esp;乔季同看他慢慢爬起来,蹲在地上捂着脸。
&esp;&esp;再回过头来,看到黎建鸣微笑的侧脸,忽然觉得四肢冰凉。
&esp;&esp;等回到家开了门,乔季同都没说一个字。
&esp;&esp;黎建鸣把他的无言当作默认,鞋刚脱就抱住他,作势要吻。乔季同双手推着黎建鸣的肩膀抗拒。
&esp;&esp;黎建鸣当他欲拒还迎,搂得更紧些。
&esp;&esp;“黎先生,你喝多了。”
&esp;&esp;“没有。没喝那么多。”黎建鸣撞了撞乔季同,“我等不及上楼了···”说着舔上乔季同的脖颈,一只手甚至探进了后腰。
&esp;&esp;乔季同顿时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脑子里晃过苹果扭曲的哭脸。他再也控制不住,狠推了黎建鸣一把,直把他推到了茶几上。黎建鸣裤兜里的车钥匙扎进茶几的钢化玻璃上,玻璃瞬间碎了。
&esp;&esp;屋子里没开灯,月光从落地窗洒进来。一地的碎玻璃碴就像是盐粒子。
&esp;&esp;好在没有伤口的心,是不害怕盐粒子的。
&esp;&esp;乔季同站在月光里,用袖口反复擦着脖颈,就像是脖子上滴了鸟屎。
&esp;&esp;黎建鸣怔愣愣看了乔季同半晌。那眼神满是不可置信:“你什么意思?嫌恶心?”
&esp;&esp;乔季同停下了擦拭的手,看着他冷声道:“我不干。你找别人。”
&esp;&esp;黎建鸣听到这话,自嘲一笑。而后默默地起身,检查了一下手掌。发现并没有刮伤后扭头走了。径直上了二楼,全程没说一句话。
&esp;&esp;而乔季同也没说话,站在原地,脸皮热辣辣的,热得他发昏。脑子在热浪里变成了留声机,不由自主地播放下午那些话。
&esp;&esp;“那种层次的女人,不可能看得上你。”
&esp;&esp;“约了好几个骚0,来不来?”
&esp;&esp;“你不都找白的?从去年到现在,换了七八个,一个比一个白。最近那个,带上假发都能冒充美国佬。”
&esp;&esp;“咱俩拉倒吧。说好了就玩玩,可你成天跟我扯犊子。”
&esp;&esp;乔季同觉得心里发疼。暗暗地恨自己没有长进,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
&esp;&esp;人家压根就没真心跟他平等。
&esp;&esp;也许是场面话,也许是另有目的。
&esp;&esp;谭海图他傻,肯花钱。
&esp;&esp;那黎建鸣图他什么呢?
&esp;&esp;苹果长得好看,还会打扮。说起话来噼里啪啦,伶牙俐齿的。就像年三十儿的小炮仗,热闹响亮,招人稀罕。
&esp;&esp;他呢,长得一般,土气寒碜。没什么文化,又总是唯唯诺诺。就像那一般人家抽屉深处的白蜡烛,平日子想不起来,停电的时候拿出来点上。
&esp;&esp;那黎建鸣能是喜欢他么。用脚丫子想也想得出来,这是图个新鲜。
&esp;&esp;要跟苹果是玩玩,那跟他的话,就是连玩玩都算不上。
&esp;&esp;这时候二楼传来了一阵隐约的水声——黎建鸣去洗澡了。
&esp;&esp;乔季同抹了一把脸,回屋换上围裙,开始扫客厅的玻璃。
&esp;&esp;楼上的水声停了。而后是走路声。摔门声。
&esp;&esp;乔季同把玻璃扫干净了。脸还是滚烫,但脑子终于恢复了运作。
&esp;&esp;他跪在地上仔细打量了一下茶几。只剩下了个实木架,用是没办法用了。
&esp;&esp;他掏出手机,用图片搜索查询价格。看着那通红的五位数,眼前发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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