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没什么意思。
&esp;&esp;老家那边,他名声彻底臭了。不敢回去,怕被人打死。乔琴带着冯旭尧离开了老小区,在市中心买了套新房子。用黎家那五十万,还有他的五万来块积蓄。冯旭尧还读了研究生,毕业后回老家的国企上班。
&esp;&esp;余远洲那边,偶尔会打个电话,但也不敢说太多,能躲就躲着。说来余远洲留在了美国的重机公司,现在已经是中层管理了。这两年准备找个机会调任回国,但应该也不是d城。
&esp;&esp;而黎建鸣,就算今天没看着,他也能估摸出来。家里底子厚,本人又是脑子活胆子大,估计会是个意气风发的年轻老板。看着比曾经稳重成熟了不少,还交了个小女友,应该是要往正轨人生路上走了。
&esp;&esp;挺好。都挺好。
&esp;&esp;乔季同蹬掉鞋坐到单人铁床上,从包里摸出烟盒磕了一颗,衔在唇间。划开打火机点了,深深吸了一口,又缓慢地吐出去。眼神迷离地看着墙上贴的半面镜子。
&esp;&esp;镜子里的他,褪去了青涩的男孩气,彻底成为了一个男人。一个无趣的,没用的,心酸的男人。
&esp;&esp;混来混去,三十了,就混成了这么个德行。
&esp;&esp;乔季同忽然觉得有点好笑,扯起嘴角无声地笑了笑。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本来是个黄花大闺女,可被命运这渣男给骗了。骗得一无所有,流落在这软臭的红尘里卖身,活着都难。
&esp;&esp;他用烟头点了点镜子里的男人,模仿着黎建鸣的口吻笑骂了一句:“瞅瞅你那完蛋样儿。”
&esp;&esp;骂完又是长久的沉默。他抽完了烟,去给自己倒了杯凉白开。走到镜子面前,碰了个杯。随后重重长长地低声一叹。
&esp;&esp;“乔季同,你原谅我吧。”
&esp;&esp;原谅我,努力过后还是不堪。
&esp;&esp;原谅我,真心爱过还是遗憾。
&esp;&esp;原谅我,把这短短人生,过得稀烂。
&esp;&esp;——
&esp;&esp;黎建鸣躺在床上,直愣愣望着天花板。
&esp;&esp;脑子里来来回回都是乔季同的身影。过去的,刚才的,往复交替,天旋地转。
&esp;&esp;乔季同真得变了很多。变得黎建鸣要不认识他了。
&esp;&esp;他闭上眼睛,忽然觉得恨意翻涌。不知道去恨什么,可他就是恨。
&esp;&esp;他骗不了自己,这么些年,他还是放不下。他仍旧在心底爱着乔季同,仍旧怀抱着再续前缘的期待。可今天,现实给了他一个狠毒的嘴巴子,彻底把他给扇清醒了。
&esp;&esp;他的小月亮死了。不知道凶手是谁。
&esp;&esp;他心底的乔季同,哪里都不存在了。人都没了,更别提什么再续前缘。
&esp;&esp;没了。除了回忆,什么都没了。
&esp;&esp;他狠捶了一把床铺,发泄般吼了一嗓子。可仍旧是不解气,跪在床上对着墙壁凿了几拳头,直到墙上见红才罢休。
&esp;&esp;黎建鸣发泄够了,人也冷静了。脱下起皱的衬衫,去洗了个澡。
&esp;&esp;洗完澡坐在沙发上回邮件,不知不觉天大亮了。
&esp;&esp;揉了揉眼睛,起身去冲了杯咖啡。这苦汤子他原来喝不惯,在东京这些年入乡随俗,倒变得离不了了。
&esp;&esp;他不喜欢东京。城市老,人情薄,人人脸上挂着虚伪做作的假笑。但也多亏了东京,让他稳重成熟了不少。他原来的性格太自我,太张扬了。做生意得学会把姿态放低,也得学会扯犊子和假惺惺。
&esp;&esp;黎建鸣端着马克杯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感慨。真是变了。至少要是原来的他,昨晚不会在酒桌上侃侃而谈,不会在意许可娜的感受,更不会在那么纠结的情况下还是选择送她回家。
&esp;&esp;既然周瑜变了,那么小乔当然也会变。
&esp;&esp;没有人会留在原地。时间会推着所有人往前走,不管你乐不乐意。
&esp;&esp;黎建鸣将杯子里的黑咖啡喝了干净,打定了主意。回不去也好,物是人非也罢。既然乔季同曾经跟过他,现在过得不好,他就不能看着不管。
&esp;&esp;作者有话说:
&esp;&esp;“原谅我,努力过后还是平凡。
&esp;&esp;原谅我,真心爱过还是遗憾。
&esp;&esp;举杯敬命运,别再起波澜。但愿醉过,能风轻云淡。”——陈兆红「奈何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