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情淡漠冰冷莫可逼视,冬天里穿着白色裙衫,也像霜雪一样凉彻心肺,全是被冒犯的不怿,哪有半丝温情。
&esp;&esp;众人愣在原地,都傻了。
&esp;&esp;六月酷暑乍然变成了十二月寒冬。
&esp;&esp;沉默在中间横亘,恰好楼下传来哀婉绵长的戏音,大弦嘈嘈如急雨,舔着人的耳膜。
&esp;&esp;这一次,他不想再装了。
&esp;&esp;他不会轻易伤人,但一旦决定,刑罚也没有轻的。既然石家不会管束孩子,他便替石家教导教导,管保今生难忘。
&esp;&esp;陆令姜神色冰冻着,给皮筋装上了一枚弹丸,三眼白中尽是凉意,对准了小皇爷的左眼。
&esp;&esp;记得白怀珠被打青的便是左眼。
&esp;&esp;天道好轮回。
&esp;&esp;谁毁了他的希望。
&esp;&esp;他就要谁死。
&esp;&esp;第53章
&esp;&esp;下跪
&esp;&esp;东宫大门紧闭,卫兵森严把守,没太子的命令,连一片雪花都休想从里面飞出去,弥漫着危险而紧绷的气氛。
&esp;&esp;石家人在外等待极为心焦,自家儿子已被太子扣留超过两个时辰了,早知道晏家惹了太子大怒,他们千不该万不该和晏家来往,蹚这趟浑水。
&esp;&esp;太子殿下的那些花草,根本就是晏苏荷出主意,唆使两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稚子捣毁,与他石家无尤。
&esp;&esp;此刻,却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esp;&esp;一切不幸的源头,都是石韫。
&esp;&esp;且前天上坟的路上,石韫已堵过她一次,再三与她为难,此时俨然故技重施。
&esp;&esp;“小美人。你可真好看呐。老天爷不长眼,才让你跟了太子。
&esp;&esp;“爷要弄你两腿合不拢,哭着求爷。”
&esp;&esp;说着就朝着怀珠扑过来。怀珠眼睛不方便,罗裙咔嚓一声顿时被撕下一块,腰带跟着松垮了些。
&esp;&esp;石韫嗅着那块罗襟,更加兴奋,笑嘻嘻说:“你知道吗,当初你爹本来不用死的,但他太碍事,我故意把他磕死的。谁让那老东西反对咱俩入洞房?”
&esp;&esp;怀珠捂着胸口,气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可越焦急时刻,眼睛越看不清。即便看得清,她也不是一个体型剽悍男人的对手。
&esp;&esp;情况危急,她想着西禅院虽幽静,却也有洒扫的和尚,便欲张口大声呼救。
&esp;&esp;然尚未出声,嘴巴就被身后一只颀长干净的手捂住,淡淡的檀香味。
&esp;&esp;怀珠的呼救淹没在嗓子中,回头,正好对上陆令姜冰凉漆黑的眼珠。
&esp;&esp;怀珠拧眉,“你?”
&esp;&esp;陆令姜低低道:“嘘。别惊动了旁人。”
&esp;&esp;怀珠暂且听从。
&esp;&esp;耳边是盛少暄慢悠悠的质问声,“……石公子,这座林子春意盎然,本是赏美景的,您怎么对一位姑娘如此无礼?”
&esp;&esp;石韫脸色十分难看,顿时想跑,却被两个侍卫迅速冲上来,捆成了粽子。
&esp;&esp;怀珠瞧向陆令姜,目光有些凉。石韫是她的杀父仇人,她一定要报仇。
&esp;&esp;陆令姜似读懂她的意思,握握手,让她安心,随即冷冷上前去,一脚踹在五花大绑的石韫身上。
&esp;&esp;石韫一溜滚,连叫饶命。
&esp;&esp;侍卫递来了粗粗的木棍,他抡起来砸在了石韫的脊椎上,一阵骨肉碎裂之声。
&esp;&esp;“啊——”
&esp;&esp;石韫重重吐血,一阵鬼哭狼嚎的惨叫,“太子殿下饶命,太子殿下饶命!”
&esp;&esp;可已经太晚了。
&esp;&esp;风烟俱净的禅院小树林,顿时变得一片血泊,又腥又恶心,令人无法直视。惨叫和骨裂声,惊得早春的鸟儿扑棱翅膀。
&esp;&esp;盛少暄在旁看着,不吱一声。
&esp;&esp;良久,陆令姜收了手,长袍溅了不少血点子,地上人只剩最后一口气了,问怀珠:“自己报仇还是我帮你?”
&esp;&esp;怀珠难忍那恶心的场景,差点作呕。
&esp;&esp;他擦了擦脸上污血,怕吓着她,竭力温柔地笑道:“还是那么柔弱啊?打我的时候不是挺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