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是的,就是他。”
&esp;&esp;尤莉叶提高了音调:“我要去杀了他。”
&esp;&esp;希琳拦住她:“尤莉叶,阿方索的死与他无关。”
&esp;&esp;尤莉叶的眼睛沾染上痛苦,她控诉:“若不是他的情报,我们根本不会去那地方。阿方索也不会死在那里。”
&esp;&esp;“都怪那该死的预言。”
&esp;&esp;船长和二副又起争端了。在这艘船上,这样的事情每天都会发生,可无论她们争吵得多么严重,用不了多久都会和好如初。
&esp;&esp;水手们早已经见怪不怪,这样的争论甚至无法引得他们的目光落在她俩身上一瞬。
&esp;&esp;希琳望着尤莉叶,她分明注视着这个战士眼中的泪水。
&esp;&esp;尤莉叶是深海碧波号的二副,她是船长。
&esp;&esp;深海碧波没有大副。以后也不会有。
&esp;&esp;他死了。
&esp;&esp;“预言不会杀人。相信预言的人才会。”
&esp;&esp;“是因为我相信了预言。阿方索才会死在海之冢。”
&esp;&esp;第5章 chapter005“七海之主,……
&esp;&esp;希琳很少来到底舱,即使这里是深海碧波号的一部分。
&esp;&esp;以前,巡视底舱是大副阿方索的工作。
&esp;&esp;阿方索葬身在海底的遗迹之后,深海碧波号上原来的水手离开了。他们是阿方索的船员,为金子和阿方索而战。阿方索死了,他们没有继续留下的理由。
&esp;&esp;海上以强者为尊。男性强者。他们认可希琳的剑术,却不认为女人能够成为船长。北方的传统在南方的大海上可不奏效。这里的人依然相信:让女人上船会带来不幸。
&esp;&esp;阿方索就是最好的例子,他让女人上船,将船长的位置让给一个女人,自己心甘情愿成为她的大副,然后他死了。
&esp;&esp;尤莉叶也相信这句箴言。不过因为她是女人,所以她相信:一艘属于女人的船绝不能让任何一个男人踏足。那些收了她们的金子的雇员除外。
&esp;&esp;底舱的臭味让人无处遁逃。沉闷的潮湿味道熏得希琳睁不开眼睛。
&esp;&esp;她扶着船壁,慢悠悠地往下走。这里没有点灯。拥有丰富航海经验的尤莉叶曾告诉希琳,在气味浓重的地方点燃油灯,说不定会把整个船炸个底朝天。
&esp;&esp;适应黑暗的一只眼睛清晰地辨认着黑暗中的物体,她手掌所触及的地方,传来湿漉漉的水汽。木板的另一侧就是海水。
&esp;&esp;底舱是空的。以前,这里也睡着水手。
&esp;&esp;尤莉叶口中的教训,就是将那个危险的家伙丢在这里,让他与潮湿和霉菌作伴。
&esp;&esp;希琳扫视周遭。尤莉叶干了件蠢事,她把一个危险分子独自丢在了船体最脆弱的地方。
&esp;&esp;“你手下招待客人的方式真独特。”带着讽刺的声音在回荡在黑暗中。希琳循着声音响起的方向望去,在一片惨白的吊床中,一抹金色升起。
&esp;&esp;底舱有很多无主的吊床。
&esp;&esp;“让客人睡在这臭烘烘的地方确实不礼貌。”希琳盯着黑暗里的影子。
&esp;&esp;在弗农贝恩监狱,她见识过这家伙的狠绝。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最后一瞬间改变主意将这个人带上船。可既然事情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就必须足够小心。
&esp;&esp;“这里比监狱好点。那地方可不只有霉菌的味道。”他看着身后的吊床,“只要你在监狱待上半年就会知道,不需要躺在自己的屎尿里是多么幸福的事情。更何况这里有这么多张吊床,我想睡在哪里都可以。”
&esp;&esp;他似乎没有要追究责任的意思,可希琳还是感觉到汗毛直立。
&esp;&esp;朱莉安娜说过,那些家境富足的南方老爷们总喜欢说些意有所指的话以彰显他们的不凡。和他们打交道要打起精神,要学着从大段带着炫耀意味的无用辞藻中挑选那些有用的关键词。
&esp;&esp;她没有像朱莉安娜那样有在贵族府邸当差的经历,对于这些客套话底下的真实含义向来不敏感。可此时,她就像在监狱里一样,鬼使神差地听出了他话语里的另一层意思。
&esp;&esp;这些空着的吊床向他透露了一个讯息:深海碧波号失去了很多水手。她们远不如传言中那样恐怖、那么战无不胜。
&esp;&esp;人数并不总代表着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