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希琳抿着唇。贝林夫人说的是事实。她有所体会。

&esp;&esp;以前部落里有关计算和分配的工作都需要拜托阿尔伯特帮忙。他读过南方人的学校，他会算数，数字特别大的那种算数。就连大祭司也向他学习如何进行复杂的计算。阿尔伯特跟着她们出海时，也是一个人负责起一整艘船的财务和统筹工作。

&esp;&esp;他即是会计，又是出纳，还要兼任书记员的工作。他把一切都安排得很好，是阿方索最得力的助手。

&esp;&esp;现在，她的总管也能做好这些。可朱莉安娜的风格和阿尔伯特完全不同。她总是喊着，要死了要死了，快要累死了和真的完蛋了。

&esp;&esp;北方人不忌讳死亡，却也很少像她一样把这话塞在日常工作的缝隙中。

&esp;&esp;希琳一度认为这些工作对她来说负担太重了，后来明白这是朱莉安娜式的口头发泄。就像是她们第一次见面时，她和她吐槽之前的雇主一样。

&esp;&esp;账务和数学联系紧密，也许后者更复杂、更难。连博学的大祭司在学习的过程中都经常露出疑惑的表情，更别说她现在连字都认不全。

&esp;&esp;“你问我这么多，也想学习魔法？”贝林夫人上下打量她，“虽然我学魔法的时候和你现在的年龄差不多，但我至少在家庭教师的帮助下完成了基础课业，还在高等学府获得了对应的学位。你不适合学习魔法。你学不好数学。”

&esp;&esp;这种超自然的能力，凡人还是只掌握一种比较好。

&esp;&esp;“我只是想要了解一下。”

&esp;&esp;“现在知道，魔法根本不适合你了？”

&esp;&esp;希琳对于她的挖苦无话可说。她说得对，每天背词汇已经够她头疼了。

&esp;&esp;贝林夫人在挖苦北方人的过程中找到乐趣。她这个年纪，见过了太多，想要再找些乐趣可真不容易。闲聊中，话逐渐多了起来。

&esp;&esp;她和希琳提起魔法的起源。

&esp;&esp;“很早很早之前，要追溯到上上个时代，南方的土地上，魔法是神之信徒特有的权利。一位学者在此时出现，她论证了魔法与数学之间的关系。将神秘的神灵之力，变成了人类能够通过系统学习而施展的能力，从那以后，魔法就是人类能够掌握的自然资源。按照我的判断，你们的先祖掌握的就是这种施法的方式，只是因为一代又一代口述式传承，到现在很多东西已经很难溯源了。”

&esp;&esp;贝林夫人伸出手，随意一甩，就把手套甩掉。

&esp;&esp;希琳这才注意到，对比她的手，那副手套实在太大了。不知道是哪个粗心的家伙做的事。希琳默默记下，等白天的时候，要替贝林夫人找一副合适的手套。

&esp;&esp;一团小小的火焰出现在老者的手心。

&esp;&esp;海的眷者睁大眼睛。女巫特意放缓了施法的速度，她能够很清楚地看到无数的小圆锥从四周的空气里汇聚，被吸引到贝林夫人的掌心，变成了这团燃烧的火焰。

&esp;&esp;她又挥一下手，火焰回归到燃烧的篝火中。

&esp;&esp;“这就是魔法。”

&esp;&esp;“那位学者走过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将自然中暴躁混乱的能量按照符合底层规律的方式排列，形成了一张肉眼看不到，却真实存在的网络。你们北方的‘网’还在，南方的‘网’已经被逐渐排到空气中的烟气破坏了。”

&esp;&esp;希琳听得晕乎乎的。她不能理解贝林夫人话里的意思。可刚才那个完全由圆锥形成的火焰，让她想起水之剑。

&esp;&esp;用海水模拟事物的形态，是海之神教给她的。

&esp;&esp;她的手中出现一把短剑，可无论她如何控制剑刃形成的速度，也与贝林夫人所展现的不同。

&esp;&esp;“你的能力不算魔法。”贝林夫人说，“更学术的称呼我就不给你解释了，那都是些被禁止提起的内容了。”

&esp;&esp;她重新戴上手套，干瘪的手指攥在一起。

&esp;&esp;“你很幸运。”贝林夫人望着火焰，她有些困了，所以话语里的挖苦味淡了许多。

&esp;&esp;“神灵将自己的能力赐予眷者，意味着你天生就拥有超越凡人的天赋。”她说，“学习魔法却不一样，每一个研究过数学的人都有机会学习魔法，可想要施展出一个有点威力的法术，就需要更多的天赋。”

&esp;&esp;她是个不错的施法者，比百分之九十五的人都强。但天赋还是限制了她，她没能获得永驻的青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