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琼没有拒绝,她知道自己的体力快要用尽了。是意志力支撑着她,她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esp;&esp;那个士兵代替她,继续往前用身体蹚出一条路。
&esp;&esp;她停在原地,和后面的人走在一起。她又扶住一个摇摇欲坠的人。
&esp;&esp;倒下就爬不起来了,琼想,不能倒下,要一口气回到镇子里。
&esp;&esp;可向前看,向后看,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esp;&esp;按道理,他们走了这么久,就算是速度很慢,也早就该看到镇子的笼廓。可现在,四周越来越荒芜,除了雪还是雪。如果在天色彻底变暗之前没能抵达镇子,他们将冻死在这北国的雪夜中。
&esp;&esp;她毫不怀疑。
&esp;&esp;惨白中出现了黑色,她眨眨眼睛,睫毛上的霜带给眼睑刺激,黑色没有消失。
&esp;&esp;不是雪盲症。是真的有人来了。
&esp;&esp;前门镇上的军队终于想起设立在城外的伤兵营——
&esp;&esp;血冻在地上颜色打断了幻想。
&esp;&esp;接替她走在队伍前面的士兵被利箭洞穿心脏。
&esp;&esp;一个神射手。
&esp;&esp;琼的身形晃动。
&esp;&esp;是北方人。怎么会是北方人?
&esp;&esp;没有人能解答她的疑惑。但看到血被冻上的瞬间,支撑着她往前的心气断了,她倒下去,连带着身边的倒霉鬼一起跌倒在地。
&esp;&esp;没有半点活下去的希望。
&esp;&esp;直到一只手把她提起来,琼睁大眼睛,白茫茫中,一抹俏皮的红。
&esp;&esp;她死了。她想,血还没冻住。
&esp;&esp;“醒醒。看着我醒醒。”有人摇晃她,几乎把她的脑浆摇匀。
&esp;&esp;“滚啊!该死的北方人!”最后的力气化作一声呼唤,她挣扎着想要带着北方人同归于尽,可仅剩的力气随着呼喊消失。
&esp;&esp;希琳一把扛起半死不活的女人,她往前走一步。
&esp;&esp;“不要屠杀,这都是伤员!”
&esp;&esp;没有人听她的话,比起拯救这些注定死去的南方人,赶上下一场战斗更加重要。
&esp;&esp;这是一场没有任何悬念的战斗。
&esp;&esp;尸体在洁白的雪原上绽放,带着体温的血融化表层的积雪。
&esp;&esp;白色的气腾空,很快就在低温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esp;&esp;一片寂静。
&esp;&esp;这是血腥的屠杀。
&esp;&esp;—
&esp;&esp;“祭司。”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女人恶狠狠地告状,“海的女儿,她对自己人出手。”
&esp;&esp;希琳的帽子在战斗中不知道被谁打飞。她背着琼,提着另一个士兵,一只手,揍一群人。
&esp;&esp;她现在十分狼狈。
&esp;&esp;部落的祭司出面阻止了斗殴。
&esp;&esp;北方人在看不惯对方时往往打架解决。
&esp;&esp;她还是没能对自己的姐妹痛下杀手。只能狠狠揍她们出气。
&esp;&esp;希琳喘着气。
&esp;&esp;“那都是伤员。你们居然让我们的族人屠杀伤员。”她恶狠狠地瞪着祭司们组成的团体。
&esp;&esp;斥候是否提前知晓这只是批伤员?她是指挥,可根本没有人听她的命令。
&esp;&esp;她逼问一个同族,才知道祭司早已经下达命令。所有人,一个不留。
&esp;&esp;让她带队,只是为了测试她是否会服从命令。
&esp;&esp;一个祭司开口:“你是北方人,你知道北方的规矩,这些人除了浪费我们珍贵的食物,没有任何价值。”
&esp;&esp;“北方什么时候用价值衡量人的性命?”希琳反问她。
&esp;&esp;她眼角的伤痕隐隐作痛。不知道是谁居然在打斗中动了杀心,拿刀子朝着她的
&esp;&esp;眼睛刺,还好她战斗经验十分丰富,才避开致命的攻击。
&esp;&esp;这都是她愤怒的原因。
&esp;&esp;同和氏族的祭司一步步走下。
&esp;&esp;“我们一直如此,天真的孩子。”
&esp;&esp;“你放屁。”希琳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