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不这么认为。”她对上他的视线，“人民需要的只是充足的食物，良好的天气，健康的家人，幸福的生活。他们才不管城堡里住着的是伯爵，总督，市长或者其他什么称呼的老爷。”

&esp;&esp;“你的想法……”海因里希蹙起眉头。

&esp;&esp;这不像是一位富商小姐会说的话。至少，以她以往表现出来的样子，喜欢甜品，漂亮衣服，鲜花和糖果的淑女不会这样了解普通的农民。

&esp;&esp;“怎么？很奇怪？”夏洛特明白。以凯瑟琳的身份说不出这样的话语。可她发觉，凯瑟琳吸引不了海因里希这样的男人。

&esp;&esp;她在冒险。想要在短时间内突破关系这样的需要冒险。

&esp;&esp;她有其他办法，这张漂亮的脸和这副傲人的躯壳给了她其他应对男人的方式。

&esp;&esp;但色。诱是最下等的选择，她拥有女人的智慧，她知道如何利用这份能力。

&esp;&esp;“不是。”海因里希依然保持着平静，“它让我想起小时候看过的故事。我在书上看到过这样的国家，没有伯爵，没有总督，没有市长，没有老爷。这样的国家很美好，但很快就毁灭了。”

&esp;&esp;“很快就毁灭了？”夏洛特露出疑惑的神情。

&esp;&esp;这份疑惑是真的。她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灰港内，她学到的东

&esp;&esp;西始终有限。

&esp;&esp;“母亲，您房间里的绘本太多了。”海因里希捕捉到这份疑惑。

&esp;&esp;“您或许可以试着读些其他的书。如果您觉得自己一个人读书太无聊，可以让管家帮您请几位家庭教师。她们会和您介绍书籍上的内容代表着什么。您要学着如何成为领主，这样您就能明白，为什么没有老爷的国家毁灭了。”

&esp;&esp;“您不需要绘本也很漂亮。”

&esp;&esp;他的称赞来得自然又恰好。

&esp;&esp;“我知道我很漂亮。”夏洛特弯起眼睛。事态短暂的偏移之后，又恢复到她擅长的方向。

&esp;&esp;她没有推脱，更没有谦虚，大大方方地接受了海因里希的称赞。

&esp;&esp;“别说这些死不死的话题了，战争还没有开始，你不能总是提及这个词，就算是那些避讳是愚蠢的迷信，这种时候，还是相信它们比较好。”

&esp;&esp;“临近东方大陆的海域中，真的有海怪？”

&esp;&esp;海因里希刚才的态度太严肃了。夏洛特不确定是不是自己露出破绽，还是他因为之后的战事而紧张。

&esp;&esp;冒险总是要承担后果，她尽可能地将话题往能控制的方向收束。

&esp;&esp;“是。”他重新恢复成温和的样子，至少她觉得这样更温和。

&esp;&esp;“我曾见过父亲指挥舰队对抗一只有着坚壳的海怪。有人说，它是从迷雾海跑出来的。也有人说他只是荒海中的怪物。”

&esp;&esp;“很可怕？”

&esp;&esp;“小时候觉得可怕。”他回答，“它被火炮轰得粉碎。父亲命令手下的舰队剥开它的螃蟹壳，把肉挖出来分给士兵。我尝了一小块。”

&esp;&esp;“味道很好？”这是夏洛特没有听过的故事。它比灰港里流传的那些酒馆里编造的牛皮更有意思。

&esp;&esp;灰港是海盗船与私掠船的天堂。那里有各种各样的船，但极少有穿越东海抵达东部王国的远航船。

&esp;&esp;“不，太老了。”海因里希笑起来，过去的回忆驱散了笼罩在他脸上的阴霾，“肉质又老又柴，还有股奇怪的焦煳味，是火药和硫黄混合的味道。”

&esp;&esp;夏洛特却说：“我想尝尝。”

&esp;&esp;“有机会的话。”海因里希十分自然地答应下来，但话音刚落，他就意识到这件事几乎不可能做到。

&esp;&esp;就算他真的能从这场战争中平安归来，他也不再是过去的身份，作为老伯爵的独子，他可以去往各处旅行玩耍，但作为风暴庭的伯爵，掌握海军军权的统帅，他的访问会附带政治意图，甚至会被当作是一种威胁和挑衅。

&esp;&esp;他的神情变化在这一瞬间是最明显的。

&esp;&esp;夏洛特感受到一种无奈。

&esp;&esp;“回去吧。”她主动结束这场交谈，她能够感受到，他们之间的距离正在以一种超乎想象的速度拉近，这就够了。

&esp;&esp;“风太大了。你要健康地抵达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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