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能喝水。”

&esp;&esp;“为什么？”

&esp;&esp;“等麻药效果过去。”这是医嘱。

&esp;&esp;“我听到他说不用麻药。”希琳回忆意识消散前发生的事情。

&esp;&esp;她做好了忍耐的准备。

&esp;&esp;“他只是下命令，实际办事的是我的人。”

&esp;&esp;他拉过椅子坐下。

&esp;&esp;船舱很暗，只在远离床边的位置放着一盏随时可能熄灭的油灯。

&esp;&esp;微光透过金发的间隙，使得他的侧脸没有与黑暗融合，可模糊的边界却让人感到危险。

&esp;&esp;希琳移开视线，伤口让她无法自由移动。

&esp;&esp;枪伤迫使她改变行程。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麻药，她晕乎乎的。

&esp;&esp;南方人的药剂很奇妙。在船上时，琼也是这么做的。它们比传统而古老的罂粟花酒更醉人。

&esp;&esp;莱尔亚当斯不会忽视发生在她身上的细小变化。

&esp;&esp;“列克说你很幸运，海水的阻力与空气不同，若是子弹再深入一点，肠道破损有可能引发一系列复杂的病症。”他紧绷的表情因为这些话语有所缓和。

&esp;&esp;她没事。无论列克说了什么，那都是假设。

&esp;&esp;“听上去我很幸运。”希琳弯起唇。

&esp;&esp;他用了很多南方词汇，实际上就是说——她的状态还不赖。

&esp;&esp;“在海上我一向如此。”

&esp;&esp;“如果能更幸运一点，不被击中才更好。”

&esp;&esp;“可我不是幸运之神青睐的人。”

&esp;&esp;希琳俏皮地眨下眼睛。她的身体僵硬的躺在木床上，露出与周遭环境不匹配的神情。

&esp;&esp;她的表情吸引莱尔的视线，让他的注意力过久留在她脸上，重新唤醒了因为希琳的苏醒就被抛在脑后问题。

&esp;&esp;“你的脸。额头和脸颊上都在蜕皮。”

&esp;&esp;希琳抬手摸了摸脸颊，她回答得利索：“是晒伤。”

&esp;&esp;在鲸鱼背上追随舰队可不是说说那么简单。不只是她，鲸鱼伙伴们也吃了不少苦头。

&esp;&esp;在炎热的时间段，海洋中的动物不愿意来到靠近海面的浅海区域，是因为她希望能够追上船，它们才陪着她一起遭受折磨。

&esp;&esp;她轻轻撕下皮屑，褪去的皮肤透露着生硬的死气。

&esp;&esp;“以前我总是冻伤，自从随船在南方海域航行，慢慢习惯了晒伤。”

&esp;&esp;“你还挺自豪的。”

&esp;&esp;“为什么你的关心带着一股挖苦味？”

&esp;&esp;被戳穿真实意图真让人不自在，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将转移话题的技巧用在和希琳的沟通中。

&esp;&esp;“下次我会注意。”莱尔抬起头，舱门上的窗口隐约有什么东西掠过。

&esp;&esp;他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立马起身查看情况。

&esp;&esp;希琳的视线跟着他的动作。

&esp;&esp;她没感觉到外面有人，在海上她能感受到更多东西。

&esp;&esp;莱尔接下来的动作印证了她的判断，他重新回来。

&esp;&esp;“也许是风。”他坐下，为刚才的误判寻找到一个合适的由头。

&esp;&esp;小插曲打断了俏皮的话题，使得希琳不得不收回精力应对眼下。

&esp;&esp;她的休息日过去了，这里不是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小房间。

&esp;&esp;她深吸一口气，腹部以下空荡荡的感觉缓和许多，丝丝痛感流溢，麻药的效果在褪去。

&esp;&esp;“你应该不能在这里待太久。”

&esp;&esp;“确定你没事我就回去。”

&esp;&esp;“船上你的人多吗？”

&esp;&esp;莱尔摇摇头。

&esp;&esp;命令来的很急。

&esp;&esp;他已经设想过大主教会把他派去的几个地方，提前安插了自己人。可这种与穷举法无异的应对方法远远不够。

&esp;&esp;他有太多兄弟，大主教可以让他取代他们中任意一位。而他自己这边，蛇鳞粉还在市场上流通，工厂的事情需要处理，偷窃者带来的线索需要排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