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拽着裙摆。这远远比不上她在学城时候那种轻便简单的衣服。

&esp;&esp;神让世界陷入发展、倒退、再发展的循环，让一切都糟糕透顶。

&esp;&esp;莱娜想脱掉这身裙子。她跟着琼前往北方，知道这种衣服会暴露她的身份。

&esp;&esp;“你不害怕。”希琳看着她的动作，除了最开始的惊吓外，她表现得似乎很稳定。

&esp;&esp;莱娜抬起头，手中的动作缓了半拍，她缓缓移开视线，轻轻说：“我见过更惨烈的死状。”她拽着裙子，“虽然有点不一样。”

&esp;&esp;“我哥哥为什么找到你？”莱娜身体向前探。

&esp;&esp;“私人委托。”希琳抛起橘子，又接住，“价格不菲。”

&esp;&esp;“那我还挺值钱的。接下来要怎么办？”

&esp;&esp;希琳剥开手中的橘子，将橘瓣喂进嘴里。

&esp;&esp;“天亮前，找一个镇子换一身行头，你这衣服……”她吸了口气，看着手中的橘子。

&esp;&esp;又酸又苦。

&esp;&esp;“还不到橘子成熟的季节。”莱娜看到她的表情。

&esp;&esp;“丰收节后半个月，那时候才是橘子最甜的时候。现在摘下的果子，都是方便运输到其他地方。”

&esp;&esp;“原来不是变颜色就是成熟。”这是希琳不知道的事。

&esp;&esp;可这是常识。莱娜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她讲了一些希琳可能不知道的事：“上一个千年，果农们可以利用魔法来创造特殊环境，让这些果子始终保持在一个还算适口的状态，现在，果农们又重新开始使用过去的方式。”

&esp;&esp;“我以为你会了解橘子。它能有效预防坏死病，而你有一艘船。应该不会陌生……”

&esp;&esp;希琳又掰了一瓣橘子。

&esp;&esp;“你还知道坏死病？”这种毛病只有远航船上的人才知道，她也是跟着阿方索远航之后才知道，是读过书的阿尔伯特告诉她这叫坏死病。

&esp;&esp;“学校会教。”

&esp;&esp;不好吃为什么还要继续？

&esp;&esp;莱娜的声音顿了一下：

&esp;&esp;“我没法继续读书了。本来六月份的时候，我会进入阿兰尼全科大学，读古典政治经济学。”

&esp;&esp;“经济……我想到你能做什么了。”

&esp;&esp;“朱莉安娜需要一个识字的助理帮她完成船上的文书工作，还有那些本该有会计管理的内容。”

&esp;&esp;“你是怎么将这两者混为一谈的？”莱娜抿着唇。

&esp;&esp;她已经在大学城读了一年预科。当初她就是申请了这个才敢跟着琼北上。

&esp;&esp;把经济和会计联系在一起？像是小孩才会犯的错误。

&esp;&esp;莱娜感觉自己眼角微微抽搐，她觉得不再和这个北方女人讨论任何需要动脑筋的问题。

&esp;&esp;“你为什么会认识莱尔亚当斯？”

&esp;&esp;“为什么不喊他哥哥？”

&esp;&esp;“原则上说，我没有哥哥，除非一些特殊情况，我很少称呼他哥哥。”莱娜讲述她身上的事情，“你应该很难想象，明明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你的哥哥，但所有人都装成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esp;&esp;“确实。”之前她听莱尔亚当斯说起过这件事，听莱娜提起之后，对它的认识加深几分。

&esp;&esp;莱娜觉得她不能理解。北方直到现在都是古老的部落氏族。

&esp;&esp;她只好继续转移话题：“你和莱尔亚当斯，是我想的那种关系是吗？”

&esp;&esp;那个橘子。还有她的帮助。

&esp;&esp;莱娜觉得自己的判断没有错。

&esp;&esp;莱尔亚当斯在和北方的女人自由恋爱。

&esp;&esp;“你想的那种关系？”希琳明白了她的话语，“按照你们南方人的理解，应该算吧。”

&esp;&esp;“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北方人不一样？”

&esp;&esp;“在北方，只有在黄月下共同起誓的人，才符合你说的那种关系。”

&esp;&esp;莱娜不说话了。

&esp;&esp;她和北方人之间的沟通一直都有错位。她们两人的视野和见解就不在同一个水平面上。

&esp;&esp;她的意思是自由恋爱，而她口中的仪式像是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