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船长听完后，脸上思索的神情加深。但对历史政治这些复杂东西一向不感兴趣的尤莉叶早就找了个空闲位置坐下，认真地整理她的头发。

&esp;&esp;“如果学城和这个圣城的关系真的这么密切，那对方是不是也掌握着最新的科技？”

&esp;&esp;“严格来说都算不上最新。”莱娜纠正，“这些科技曾在每一个世代的末尾出现，只是一旦出现直流电和交流电，就会被神罚摧毁。这种拥有数千年建城史的城市，肯定保留着以前的研究成果……”

&esp;&esp;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但之后的话，只要肚子里稍微有点墨水的人都很清楚。

&esp;&esp;不能假设东方大陆的城市弱于她们熟悉的城市。

&esp;&esp;“别紧张。”苍老的声音缓缓响起，一句话就安抚了众人紧张的心情，“这不一定是波托的海军。”

&esp;&esp;“阿兰尼和波托确实有一段非常亲密的时段，但在法术网诞生前，两座伟大城邦就断开联系各自发展。不要害怕。”说话的是庞克贝林，老人浑浊的眼中流出丝丝回忆，“我记得，这还和验算法术网的那位传奇施法者有关联。”

&esp;&esp;贝林夫人笑着叹了声气：“老和你们说这些做什么……”她忍不住回忆，话语间透露着浓浓的向往。

&esp;&esp;施法者向往魔法，就像是海的女儿无法逃离海的召唤，希琳能够明白这种无奈，若是有一日她失去深海碧波号，或许比贝林夫人还要伤感。

&esp;&esp;“总之，我们提高警惕，我会为船只加持伪装魔法，避开对方不是难事。”贝林夫人给出解决方案，希琳重新规划了轮值人员，为自己安排上夜班岗位。

&esp;&esp;“你已经够累了。”朱莉安娜有些不满，“叶玛她们都可以轮值。”

&esp;&esp;“还是我自己来比较安心。”希琳倒是不在意，“都怪你的苦水，我现在非常清醒。”

&esp;&esp;“那咖啡很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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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深海碧波号上所有的灯光都在天黑之前熄灭，不在岗的船员都早早爬上床休息。

&esp;&esp;傍晚的时候，尤莉叶组织人手将船帆换成了深色，便于船只在晚上隐藏。

&esp;&esp;希琳站在主瞭望台上，水手队长卡卡和她一起搭班。

&esp;&esp;两人都没有说话，小心地观察着前方。

&esp;&esp;在陌生的航道上，她们不可能每一天晚上都找到适合停泊的岛屿。就算那支武装舰队的目标另有其他，有概率交战的事实还是让众人十分紧张。

&esp;&esp;希琳眺望着远方，荒海上的海鸟太少了，她的远程侦察起不到作用，唯一的安慰来自手中的望远镜。

&esp;&esp;好消息是，视线范围内，没有船只的光亮。

&esp;&esp;时间缓慢流逝，月亮逐渐偏移，一次又一次隐藏入云层，又一次次探出头来。

&esp;&esp;到了后半夜，卡卡终于忍不住，对着希琳说：“船长，要不你先去休息一会，不会有什么……”

&esp;&esp;“安静。”希琳做出噤声的动作，警惕地看着周围。

&esp;&esp;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连带着卡卡也不敢大声呼气。

&esp;&esp;不对劲，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esp;&esp;自从深入荒海之后，大海给她的感觉就和寻常海域不一样，可现在，从海水传来的气息又一次改变了。

&esp;&esp;之前，就算是压抑，痛苦，绝望，她也能感受到海平面下暗流涌动的波动，海水是流动的，但现在，没有波涛，没有浪花，海真的变得死寂，像是一潭死水。

&esp;&esp;“卡卡，吹号角！”希琳猛地回头，却发现不知道何时，站在她身旁的卡卡已经消失不见。

&esp;&esp;“卡卡！”第二声呼唤还没来得落下，希琳连忙后退两步，手拽着桅杆，身体一侧，一层霜花急速覆盖她先前站立的位置。

&esp;&esp;她无法得到半点海的呼唤，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她感受不到任何其他声响。

&esp;&esp;这里依然是深海碧波号，却没有任何一个她熟悉的人。

&esp;&esp;希琳知道，危险已经来临，一种超乎想象的诡谲。

&esp;&esp;她只在深海之下的坟冢感受过类似的压力，那地方是神的坟墓。

&esp;&esp;这里是她熟悉的海！

&esp;&esp;月光装点夜色，阴影落下帷幕，靴子踩在木制的甲板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