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沙漠呢？”希琳想起沙漠，她想，沙漠应该是例外的。

&esp;&esp;“沙漠不是没有水。”对方转身看向她，一点都不意外希琳挑刺一般的提问，他十分耐心地提醒。

&esp;&esp;“不要被人的思维和认知限制。这份力量最开始就不属于人类，所以不要试图以人的见解去解释这份力量。用水赋予你的灵性，去感受这种变化。”

&esp;&esp;感受。希琳眨眨眼睛，她突然明白。这才是她一直做的，她不像是南方人一样，从文字和书本之后获得知识，关于水的循环或者说水的轮回，她从一开始就是用身体在感受。

&esp;&esp;从她的生命开始孕育，到在海水之中出生，海上的冒险，或者陆地的休憩，每一天，她都在体验之中度过，与大海，与水有关的一切。

&esp;&esp;去感受这种变化，而不是用人类有限的见解去解构。

&esp;&esp;在康斯坦丁的注视下，她尝试闭上眼睛，却感受陆地之上流水的存在。

&esp;&esp;森林，热带丛林，这里不缺水，潮湿的空气，成片的植物，隐藏在树叶之间的鸟儿啄食着叶片上沉积的露水，沿着树干流淌的枝叶，隐藏在灌木之中细小的河流。

&esp;&esp;水漫向远方，植物表面，动物体内。

&esp;&esp;高处，怀抱着小猴子的灵长生物灵巧地荡到另一棵树梢，树叶被抖动落下一场局部的雨，皮毛上，皮肤下，转动的眼睛里，鼻腔，小猴握着的半个野果。

&esp;&esp;水无处不在。

&esp;&esp;掐着时间，差不多过去六七分钟。

&esp;&esp;康斯坦丁冰冷的声音打断了希琳的感知。

&esp;&esp;“够了，回神。”

&esp;&esp;这声音不容拒绝。希琳蹙起眉头，脑海里的画面如同潮汐一般退去。

&esp;&esp;她刚想要说一句话，身体一歪，后退了几步才勉强站稳。

&esp;&esp;希琳捂住头。

&esp;&esp;怎么回事？她的身体可是一等一得好，怎么会这样？

&esp;&esp;“灵性透支。”康斯坦丁的解释随即响起，“你毕竟是人类。”

&esp;&esp;希琳想要说话，可她感觉思维滞涩，大脑很痛，要不是她的身体不错，现在就会倒在地上。

&esp;&esp;“深呼吸。”康斯坦丁耐心地引导，他挥挥手，周遭的自然能量主动亲近希琳，缓和着她的疲惫。

&esp;&esp;片刻后，她精神恢复许多，用眼神询问康斯坦丁。

&esp;&esp;他回答：“我生来就知道这一切，这也是非人眷者和人类眷者的不同。”

&esp;&esp;这样奇妙的体验，他提及时也是面无表情，甚至连礼貌的笑容都不曾保持。

&esp;&esp;希琳上下打量着他。康斯坦丁站得笔直，平视着她，安静地等待他的复原。

&esp;&esp;她似乎明白了爱尔柏塔为什么说只有康斯坦丁能成为她的引导者。

&esp;&esp;“可以了。”康斯坦丁看出她恢复了不少，“继续往前，这里对你提升感知有好处。”

&esp;&esp;他往前迈步，自然地和希琳讲述一些神学入门的知识。

&esp;&esp;希琳抬腿跟上。

&esp;&esp;“爱尔柏塔和你提起过歌莉娅女士，对吧？”

&esp;&esp;“我听过。”这个名字希琳异常熟悉，她是创造法术网的天才，她的船上有一位对法术网痴迷的施法者。

&esp;&esp;“嗯。我简单和你介绍一下神术和法术的区别，这对你的学习有帮助。”

&esp;&esp;“可我要学习什么？”希琳不确定提问。康斯坦丁知识告诉她，自己能够调动的力量远不止海，然后呢？她要具体做些什么？

&esp;&esp;“感知与亲和力，还有对神之意志的解析。”康斯坦丁回答，“对你来说，这应该是很抽象的概念。”

&esp;&esp;他已经从和希琳的对话中判断出她的文化程度不高，对神学历史也没有明显的兴趣。

&esp;&esp;“不用担心。”康斯坦丁说，“这些你大概了解一下就可以，最重要的那一部分——”

&esp;&esp;他停顿一下，紧绷的表情放松些许。

&esp;&esp;“你很有天赋。”

&esp;&esp;两人一前一后深入生者之森，路途上，康斯坦丁和希琳讲述了一些关于神术和法术的区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