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后走进温暖的内室。

&esp;&esp;“你原谅她了吗？”希琳将小窗打开一个缝隙换气，“莱娜和你道歉的事。”说话间，她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从一旁端起洗漱用的木盆，利用水眷者的力量在其中注入淡水。

&esp;&esp;莱尔亚当斯将汤碗放在火炉上。

&esp;&esp;“我没有表态。”他说，“原谅或者释怀。”

&esp;&esp;希琳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他的选择，她没有好奇去问原因。

&esp;&esp;无论是莱尔，或者是莱娜，两人都有自己的原因和立场，无论是什么身份，这都是她很难参与的事。

&esp;&esp;莱尔亚当斯坐在椅子上，等待食物加热的时间里，他有一段空余时间。

&esp;&esp;“虽然那时候我晕得很严重，可我还是听到了那句话。”

&esp;&esp;希琳接水的动作一停。

&esp;&esp;——“莱尔，我不想陪你弥补过去。”

&esp;&esp;她还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再说一次呢。她记得自己答应了他，会在他好转之后再说一次。

&esp;&esp;既然莱尔亚当斯听到了，看起来没有这个必要了。

&esp;&esp;她拿起热水壶，确定着水温。

&esp;&esp;莱尔静静看着她的动作，说：“我在尝试着不去回忆过去的事。”

&esp;&esp;没有对莱娜的歉意做出明确的表示就是这样的尝试，原谅或者不原谅，都显得他过分在意过去的事了。实际上，他虽然会偶尔回忆起小时候的事，却早就不被这些回忆主宰。

&esp;&esp;可他无法

&esp;&esp;完全释怀。过去的经历组成了现在的他。比起好的那部分，坏的那部分显然影响更大。

&esp;&esp;“我依然做得不够。”莱尔摇摇头，“我知道莱娜又用了她最擅长的小把戏。”她的歉意显然是真的，可也掺杂了“快让这一切翻篇”的意思。

&esp;&esp;所以才那样模糊，跳跃，急躁，慌乱。

&esp;&esp;他是她的哥哥，他很清楚莱娜擅长什么。

&esp;&esp;他觉得不满。才和个小孩一样，报复性地告诉莱娜她不知道的事。

&esp;&esp;学城的教育圣洁而理想，而他在咸水之城学会的一切更加现实。

&esp;&esp;若是两者中和，或许能有一条自洽的路径，可无论是知识或者财富，都无法自由地流通。

&esp;&esp;“希琳，我无法在认清我的家人的阴暗面后再去爱她们。”莱尔轻声说。

&esp;&esp;燃烧的炭火噼里啪，却没有明显的烟尘，这是来自南方的炭火，是需要专门的途径才能买到的东西。

&esp;&esp;他静静地看着火舌加热着罐子里的炖汤。虽然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已经告诉他，在他不知道的时间里，希琳已经掌握了一条能够影响力不弱的情报线网。

&esp;&esp;“我背负的，只有对她们的责任，就算梅丽莎夫人从不将我当作孩子来看待，没有她，我也不会活着。”莱尔双手交握，有些不安地搓着手。

&esp;&esp;无论面对谁，他都避免提起梅丽莎的话题。

&esp;&esp;做情报生意，他或多或少都能接触到不同人的家庭关系，可却从没有在这庞大的样本群中找到一对像他和梅丽莎这样的案例。

&esp;&esp;这太特殊了。以至于，他根本无法从外界学习模仿其他人的处理方式。

&esp;&esp;“泡泡脚。”希琳把兑好的水盆放在莱尔亚当斯面前，“今天的浴室也没法给你用。”

&esp;&esp;“你不嫌弃我就好。”莱尔看向她。

&esp;&esp;希琳挑挑眉：“多亏了这是深海碧波号，换了其他船，怎么储备够饮用的淡水都是个问题。”

&esp;&esp;莱尔跟着她笑起来。这就是变着法子地自夸。希琳是海的卷着，她当然有办法为深海碧波号储存足够的淡水。

&esp;&esp;她自己就是行走的水源。

&esp;&esp;“我之前就知道了。”希琳搬来椅子坐在火炉的另一侧，“早在海之冢的时候。”

&esp;&esp;从那时候起，她就感受到莱尔亚当斯身上有一种自毁的倾向，那时候她还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但在前往瑞瑬纳斯，见到他和莱娜的相处方式之后，她逐渐明白，他为何会变成这样。

&esp;&esp;利益的争夺割裂家人，但又没有完全将他们分开。

&esp;&esp;“我的朋友也……现在只有仇凛了。”名义上，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