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说，“有些人是慢慢变老的，有些人是突然变老的。”

&esp;&esp;“是因为我，对吗？”希琳当然知道人无法避免衰老，可突然变老一定是有契机的。

&esp;&esp;她左思右想，唯一想到的理由，就是她的不辞而别。

&esp;&esp;大祭司将传承的羽冠交给她，她却选择了逃避。

&esp;&esp;德一叹息一声，颤抖着手碰了碰希琳冻得通红的脸。

&esp;&esp;“你有自己的理由。”

&esp;&esp;理由。希琳垂眼，害怕也能算作理由吗？

&esp;&esp;黑烟漂浮在部落的上空，她很清楚，那绝不会是在烧柴。

&esp;&esp;部落正在冶铁。

&esp;&esp;“回来了就好。”大祭司拍了拍希琳的手，“我得到了你的消息，没想到你居然会前往东方。”

&esp;&esp;“我……”希琳一咬牙，将自己在东方遇到的事情一股脑儿告诉了大祭司。

&esp;&esp;大祭司安静地听着，在听到诸神的逝去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后，她脸上多出了几分释怀。

&esp;&esp;希琳想，大祭司估计早就预料到了这件事，除了南方人总是提起的神治时代的终结，那些占卜仪式恐怕也早有反馈。

&esp;&esp;她不意外神的选择，而长生种族追随神灵而去的事，也没有让大祭司惊讶。

&esp;&esp;但听到康斯坦丁的承诺后，这位老者脸上逐渐浮现出慎重的神情。

&esp;&esp;“一百二十万。”大祭司盯着希琳，“你知道这个数字意味着什么吗？”

&esp;&esp;“我以为您更在意他要把总督的位置让给我继承。”希琳抿着唇。

&esp;&esp;按照她的理解，莫卡南的总督，是东部王国的真正的掌权人。这意味着她将会继承整个东部王国，以及北方的部落。

&esp;&esp;“没有人，要头衔有什么用？”大祭司笑了笑，衰老让她的表情变得可怖，可声音却还是和以前一样的亲切，

&esp;&esp;“一百二十万。”她蹙着眉头，“这么多人，足以将整个北方荡平。”

&esp;&esp;“它们还掌握着完整的法术网，对吗？”大祭司向希琳确认。

&esp;&esp;希琳点了点头。爱尔柏塔和她提起过，莫卡南还有一件从久远年代流传下来的神秘物品，经过她们老师的加持，这件物品相当于一个可移动的法术网。

&esp;&esp;大祭司看着希琳的表情，深深叹了口气。

&esp;&esp;“希琳，一百二十万军队，这说明它们完全可以自己出兵统一南方和北方，再扶持一个人类统治者。”

&esp;&esp;德一的口吻严肃。

&esp;&esp;她不是希琳，不会相信这种无由来的好意。

&esp;&esp;神灵眷者的身份或许是一种认可，却一定无法承载这样重的投资。

&esp;&esp;一百二十万军队，先进的船只、武器，听她的意思，对方为了今天准备了至少一百年。

&esp;&esp;德一不得不怀疑它们的用意。

&esp;&esp;异种毕竟是异种。它们又怎么可能真的和人类同心？

&esp;&esp;“您的意思是，我不应该相信她们。可大祭司，爱尔柏塔是我的朋友。”希琳回想自己在莫卡南度过的一年时间，最开始的时候，她也很怀疑这种突然的接近是否是别有用心。

&esp;&esp;可爱尔柏塔和康斯坦丁的态度已经给出了答案。

&esp;&esp;希琳觉得大祭司的担心是多余的。爱尔柏塔和康斯坦丁的态度很明显。

&esp;&esp;她们显然是知道人类对长生种群的态度，以及接下来将要面临的考验，才如此强势地安排好了一切。

&esp;&esp;她静静注视着大祭司，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处提起那种崇高的牺牲，

&esp;&esp;脑海里不住回荡着康斯坦丁在进入迷雾海前对她说的话。

&esp;&esp;长生种终将伴随着神的时代变成符号，回忆，他们背负着什么样的名声……

&esp;&esp;不。希琳的眼神变得坚定。

&esp;&esp;“大祭司。”她昂起头，面对着床榻上衰老的智者，异常坚定而果断地回答。

&esp;&esp;“我愿意相信这是她们的好意。长生种族的使命与我的使命不同。我和她们都将奔赴使命，这也是我回到北方的重要原因。”

&esp;&esp;大祭司伸出手，如同二十年前一样，轻轻揉了揉希琳的乱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