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那我们做什么？”莱尔抬起头，他今天晚上问题不少，“就这样等月亮出来？”

&esp;&esp;他略有些焦急地跺跺脚，这一次不是因为冷。莱娜用轮椅将他推上悬崖，可按照他自己的想法，是希望能够站起来，以一种健康的姿态继续。

&esp;&esp;魔法帮他完成了这个愿望，可这个魔法有限制时间，他担心时间不够。

&esp;&esp;希琳望向天幕。

&esp;&esp;云有些厚，白天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今天天气不好，月亮有可能不会出现。

&esp;&esp;“再等一会。”她说，“应该很快了。”

&esp;&esp;“没有其他什么要做的吗？”莱尔向她确认，“我们可以先把这些都做完，然后等月亮出来。”

&esp;&esp;“没有什么复杂的仪式。”

&esp;&esp;希琳想了想，回答：“本来应该有献祭仪式的，但今年部落里储备的粮食不够这么多人吃。”

&esp;&esp;“北方人向月亮祈祷，更多是指向自己，人到了就好。”

&esp;&esp;“就这样？”简单得超乎想象。

&esp;&esp;希琳点了点头，她昂起头，又一次确认月亮的状态。

&esp;&esp;云虽然厚，但按照以往的经验，这个程度是会放晴的。虽然月亮是否真的出现都不会改变誓言，但这时候，希琳希望它能够出现。

&esp;&esp;“只需要想好誓言就可以。”

&esp;&esp;黄月夜最重要见证的是誓言，至于其他的，都只是为人准备的。是否有圆满的月光，是否有朋友的祝福，是否有篝火与歌舞，其实都不重要。

&esp;&esp;幸运的是，她每一样都拥有。

&esp;&esp;“所以，应该说些什么？”

&esp;&esp;“什么都不说。”希琳回答，“誓言是在心中对向自己的，不需要说出口。”

&esp;&esp;莱尔偏向她。

&esp;&esp;“我不需要告诉你？”

&esp;&esp;“你也可以告诉我。”

&esp;&esp;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灰港时候的画面，希琳一个人坐在栈桥前祈祷，却一言不发。

&esp;&esp;北方的誓言刻在心中，而非流于表面。

&esp;&esp;真是独特。

&esp;&esp;“那

&esp;&esp;我不告诉你了。“莱尔翘起嘴角，做出决定。

&esp;&esp;“好。”希琳点点头，“我也不告诉你，很公平。”

&esp;&esp;黄月终于从云层后露面。

&esp;&esp;赤金色的光涌动，照亮高处的雪地，与聚集在雪地之上的人。

&esp;&esp;希琳和莱尔同时闭上眼睛，沐浴在月光下，默念心中的誓言。

&esp;&esp;不需要提前预知答案，也不需要双方誓言相同，黄月之下的誓言指向自己，仅此而已——

&esp;&esp;“啊——”莱尔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esp;&esp;他的后脑被突然袭来的重物砸到。

&esp;&esp;他睁开眼睛去看，落在地上的是炸开的雪花。

&esp;&esp;偏移视线，是希琳来不及压下的唇角，但她的幸灾乐祸也到此维持，一个双拳合握大小的雪球，砸在她的后背上。

&esp;&esp;“准头还是差了一点。”安洁拉发出失望的唏嘘声，“莱娜，你要往高丢，学学我们的二副。”

&esp;&esp;尤莉叶得意地扬起下巴。

&esp;&esp;“这是什么？”莱尔被这突然的阵仗吓了一跳，希琳肯定知道。

&esp;&esp;还不等他得到回答，又有雪球朝着他和希琳丢了过来。

&esp;&esp;希琳没有躲避。以她的身手，想要躲过这些投手的攻击并不困难。

&esp;&esp;“祝福。”她说，“北方的祝福。这应该是我们唯一准备的仪式。”

&esp;&esp;这是最重要的仪式。它不会像献祭一样浪费食物，最需要的是朋友和雪花。

&esp;&esp;深海碧波的同伴们聚集于此就是等候着这个时刻，而雪在北方随处可见。

&esp;&esp;莱尔本能地拦住头脸：“我们就这样被动地挨打？不是说这是祝福吗？”

&esp;&esp;按照传统，她们确实不能还手。

&esp;&esp;但他说得对，祝福应该是双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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