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夏洛特也一并被接到这里,住进了这间专门为她开辟的产房。
&esp;&esp;这本来是修女们的诵经室。此刻,却被一床白色的产褥占据。莱尔安排的医生局促地挤在这处卫生条件堪忧的房间内。
&esp;&esp;没有专业的设备,没有安全的环境,甚至每一位被允许进入这里的医生都被教会的卫队贴身监视,生怕她们偷走临产的女人和尚未出生的胎儿。
&esp;&esp;夏洛特脸色苍白,神情却还算得上冷静。
&esp;&esp;她见过女人生产,甚至亲自接生过婴孩。
&esp;&esp;虽然现在这件事发生在她自己身上,她却不允许自己露出半点脆弱。
&esp;&esp;她眯着眼睛,冷汗从额头渗出,疼痛阵阵袭来,她却必须战胜本能,保持理智。
&esp;&esp;视线环绕在场的每一个人,陌生的面容上满是戒备与观察,唯一一个面露忧虑的是两位莱尔亚当斯安排来的产科医生。
&esp;&esp;不只是忧虑,她想,还有恐惧。
&esp;&esp;她咬着牙不肯叫喊出声,节约体力等待着关键的那一刻。
&esp;&esp;夏洛特很清楚,现在是紧急情况,不只是她,外面的世界也一样到了临界点。
&esp;&esp;——
&esp;&esp;莱尔米德尔顿站在装点的花车上,手持代表教皇身份的权杖,一顶镶嵌着各色珠宝的礼冠压在他的头上,沉重又笨拙。
&esp;&esp;唯一让人惊讶的,是礼冠中心那枚似蓝似无的宝石,传说中海神流下的泪水所化作的至纯宝石。
&esp;&esp;莱尔明白,这便是当年阿尔伯特在海之冢得到的那块宝石真正的归宿,被打造成那枚舌钉的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
&esp;&esp;“冕下,请您向两侧士兵挥手示意。”
&esp;&esp;老教士提醒莱尔。
&esp;&esp;他闻言照做。
&esp;&esp;道路两侧,士兵列队整齐,阅兵结束后,他们将前往战场。
&esp;&esp;“新上任的教皇比我想象中还要年轻。”军港瞭望碉堡上,手持望远镜的士兵低声说。
&esp;&esp;他的声音极低,另一侧的年轻男人依然听到了这句话。
&esp;&esp;“他比我小七岁。”阿尔伯特不以为然,他的视线转向另一侧的大海。
&esp;&esp;天气晴朗,能见度极佳。
&esp;&esp;根据经验,这不是适合进攻的日子。
&esp;&esp;但,如今的北方军队已经不是过去的北方军队,而统领北方军队的统帅也不再是他昔日了解的希琳安托瓦内特。
&esp;&esp;一百海里,大帆船铆足马力不到两个小时的航程。
&esp;&esp;最后的决战一触即发,城内的教会还妄图用阅兵来压榨士气。
&esp;&esp;他们本就没有士气。
&esp;&esp;学城的战队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esp;&esp;阿尔伯特偏过头,如果是一个理智的将领,他不会选择死守。
&esp;&esp;“别说那些有的没的,最后再清点一次战备,让巡洋舰返航,戒备北方人的袭击。”
&esp;&esp;他的命令刚刚脱口,身侧的士兵突然开口:“长官,正在有人向堡垒靠近,他身上,是教会的衣服!”
&esp;&esp;——
&esp;&esp;最后的进攻定在黎明时刻。
&esp;&esp;琴海海域上,最后的战前会议悄然开始。
&esp;&esp;与以往的激烈争论不同,这一次的会议桌上只有一片寂静。作战计划已经讨论过无数次,每一个人都非常清楚自己的任务以及自己在这场决战中担任的角色。
&esp;&esp;比起一场会议,这更像是一次默哀。
&esp;&esp;为那些没能来到这一刻的同胞而举行的默哀。
&esp;&esp;肃穆而静谧。
&esp;&esp;约莫十几分钟后,主座上的希琳站起来,终止了这次默哀。
&esp;&esp;“已经不需要我再重复些什么了,既然我们已经来到这里,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大家都回去吧,好好吃点东西,然后睡上一觉。”
&esp;&esp;“我们明天见。”
&esp;&esp;明天见。
&esp;&esp;众人抬起眼睛。
&esp;&esp;——
&esp;&esp;莱尔如约完成了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