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她脸色苍白,却不像是寻常认知中刚刚生产的产妇一般躺着休息,而是已经准备逃离。
&esp;&esp;“他居然没有安排你离开?”他分明提起提醒过阿尔伯特。
&esp;&esp;他在前线,那里的情况更糟糕。
&esp;&esp;夏洛特扫了一眼说话的人,她名义上的丈夫在这种时候还是很有道义,居然还想着她们母女。
&esp;&esp;但她懒得和他废话。
&esp;&esp;“让开。”她抱着女儿,身边跟随着小狗,“如果你不打算帮忙,就赶紧滚开。”
&esp;&esp;“从正殿侧面走,走廊第六个雕像旁的分岔,一直到尽头,能进入教会的厨房。你能从采购进入教会的地方离开。”
&esp;&esp;莱尔追上夏洛特,将随身的配枪取出,交到她手中。
&esp;&esp;单手抱着孩子的女人满脸疑惑地盯着手中的武器。
&esp;&esp;见状,莱尔迅速补充:“现在。她占绝对优势,我知道她不会伤害你。但在秩序重新在这片土地复苏前,会经历混乱。”他没有说得更详细,夏洛特是聪明的女人,她明白他没有说完的话。
&esp;&esp;但她的疑惑没有消失。
&esp;&esp;“我还有其他事。”莱尔越过夏洛特,“快离开吧。”说罢,便朝着无面神像所在的主厅方向进发。
&esp;&esp;砰——
&esp;&esp;他的脚步停滞。
&esp;&esp;冰冷自胸口散开。
&esp;&esp;他的意识尚未做出反应,身体已经缓慢转身。
&esp;&esp;“为什么你能这么自然地把枪交给我?”夏洛特举着枪,满脸疑惑地看着莱尔金衣上晕染的血色。
&esp;&esp;他的解答怎么可能解决她的疑惑?
&esp;&esp;她的语气与表情一致,她真的非常疑惑,莱尔亚当斯的动作很熟练,就像是他曾无数次这样自然地将武器交付给其他人。
&esp;&esp;他早该想到的,他曾那么自然地将武器交给琼贝尔曼,交给莱娜米德尔顿,交给希琳安托瓦内特,把南方制造武器的图纸交给北方人,难道就没有一瞬间设想过,她们会将武器朝向他?
&esp;&esp;夏洛特,她始终是特别的。
&esp;&esp;没有。哪怕一瞬间都没有。他似乎完全忘记了,他也属于她们的敌人。
&esp;&esp;他也觉得,女人无法拿起武器,拿起武器也无法使用,不是吗?
&esp;&esp;在这结局将至的时刻,他有没有一瞬间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esp;&esp;夏洛特不知道,她只看到了莱尔亚当斯脸上的错愕与代替的遗憾。
&esp;&esp;他见不到希琳安托瓦内特了。
&esp;&esp;无法逃离,无法改变。他为此失去一切,但什么都没有改变,不是吗?
&esp;&esp;世界怎么会在失败者手上改变?
&esp;&esp;咸水之都会是一切软弱者的埋骨之地。
&esp;&esp;身体跌落在地发出巨响,先前的献祭透支了力量,即使中枪的位置并不致命,莱尔也失去了支撑身体的能力。
&esp;&esp;夏洛特往前走了几步。
&esp;&esp;地上的躯体大口喘着气,但随着他的动作,更多的鲜血溢出,染红的华贵的金袍。
&esp;&esp;他实在狼狈,却美得惊人。
&esp;&esp;美的事物被破坏,还有比这更合适的结局吗?
&esp;&esp;这不是她第一次杀人,但她第一次从杀人中感受到了乐趣。
&esp;&esp;夏洛特靠过来,她扣动扳机的动作定格。
&esp;&esp;这是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幕。
&esp;&esp;那双漂亮的绿色眼睛失去了神采。
&esp;&esp;他真的生得极美,就算是眉心中弹,也只是为这美丽添上了一抹凄凉。
&esp;&esp;一枪打心,歪了。她补了一枪。
&esp;&esp;这枪打头,正中眉心,死透了。
&esp;&esp;“哇哇哇——”枪响吓哭的婴孩,夏洛特轻轻摇晃着她,慢慢蹲下身体。
&esp;&esp;哭泣成为了唯一的挽歌。
&esp;&esp;“只有驻守咸水之都的代理教皇死亡,才能平息民怨。”夏洛特垂着眼睛,伸出手,替莱尔合上眼睛,“要怪就只能怪你是他的儿子。”
&esp;&esp;她对莱尔并无仇怨,只是她必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