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程灵注意到，华严明坐下后，直接掏出手机开始摆弄。

&esp;&esp;女孩子继续说：“我现在是一名研二的学生，课余时间也很喜欢画画，不过我的画风并不主流，我毕业以后不想从事本专业，只想画画，可是我的家里并不同意，他们说画画没前途。我很喜欢做这件事，可是我好像真的养活不了自己，请问华老师我应该继续坚持下去吗？”

&esp;&esp;她的分享情真意切，吐露自己真实的困惑，在场不少学生都露出同病相怜的表情，即使他们喜欢的另一个专业不是画画，也可能是其他的什么。

&esp;&esp;然而，刚才还在滔滔不绝分享精彩人生的画家，此刻正低着头，把手机拿得很远玩手机——因为远视。

&esp;&esp;女孩说完后，站在原地干等了十秒，这时工作人员从后面提醒了这位画家一下，他才“哦”了一声，把手机放下，一边接话筒，一边回头问工作人员，声音不大不小：“她都说了什么？”

&esp;&esp;工作人员小声重复了一下。

&esp;&esp;画家拿起话筒，道：“这个，这样吧，我给你讲个故事……”

&esp;&esp;于是画家又开始滔滔不绝分享自己的成功故事。

&esp;&esp;这时，她手机忽然一震，程灵点开，看到沈弈给自己发了条微信。

&esp;&esp;沈弈：【刚才在偷拍我？】

&esp;&esp;程灵：“……”

&esp;&esp;兴师问罪来了。

&esp;&esp;她抬头，画家还在滔滔不绝分享人生，坐在最边上的沈弈低头，明目张胆玩着手机。

&esp;&esp;就和方才华严明的反应一模一样。

&esp;&esp;像是故意的。

&esp;&esp;沈弈又发了条消息：【照片给我瞧瞧。】

&esp;&esp;程灵想到方才偷拍沈弈被抓包的尴尬，就恨不得再把小曹痛打一顿。

&esp;&esp;她硬着头皮，拿起手机回复：【没拍你，我在拍那个老头。】

&esp;&esp;程灵本意不想称呼华严明为老头，但是他方才不尊重别人的行为，程灵对他观感很差。

&esp;&esp;沈弈回复：【哦，是吗，那看看老头。】

&esp;&esp;程灵：“……”

&esp;&esp;程灵：【请你专心听讲。】

&esp;&esp;他就坐在上面，堂而皇之玩手机，恐怕影响不好。

&esp;&esp;沈弈：【现在没心思。】

&esp;&esp;程灵看到消息，脸颊莫名一热，扣下手机。

&esp;&esp;什么没心思，是因为想跟她聊天，还是？

&esp;&esp;程灵重新拿起手机，聊天内容还停留在上面那两句。

&esp;&esp;想了想，程灵谨慎地回了一个字：【哦。】

&esp;&esp;没有往下接。

&esp;&esp;对话框上方不断在“沈弈”和“对方正在输入”中变换。

&esp;&esp;不知是不是她发的消息把天聊死了，让人无法回复。

&esp;&esp;可是如果不这样，程灵也不知道要接什么，总好过自作多情。

&esp;&esp;半晌，沈弈回了句。

&esp;&esp;【听这老头说话倒胃口。】

&esp;&esp;程灵把聊天对话重看一遍，明白过来。

&esp;&esp;他说的“现在没心思”，是指听华严明说话倒胃口，所以没心思，懒得听，而不是因为旁的什么。

&esp;&esp;程灵松了口气，心想，幸好她只回了一个“哦”。

&esp;&esp;她回复：【一样。】

&esp;&esp;华严明的故事落入尾声：“……所以，希望我故事能够给你带来帮助。有请下一位提问的同学。”

&esp;&esp;这次站起来的仍然是女生，到场的大部分学生都是女孩子。

&esp;&esp;程灵这次专程注意了，在女孩说话的时候，华严明又掏出了手机，拿远，漫不经心地刷着，很明显根本没听。

&esp;&esp;那女生见华严明没有看自己，说话都没什么底气，声音越来越小。

&esp;&esp;余光发现有人似乎在看自己，她不大确定，连自己倾诉的对象都没在听自己说话，真的有人在听吗？

&esp;&esp;她不抱希望地移动视线，只见坐在角落的，做古籍修复的帅哥，正专注地看着自己，时不时还点下头，很认真在倾听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