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程灵说：“你怎么样，没事吧？”

&esp;&esp;沈弈：“屁大点事。”

&esp;&esp;程灵噎了一下，又忍不住问：“你怎么出来了，你才刚进去，时间不浪费了。”

&esp;&esp;“不滑了。”沈弈放下裤腿，坐直身体，“技术不行，滑也是摔，不丢人了。”

&esp;&esp;程灵：“……”

&esp;&esp;她不知道能说什么了，说下去也是替人尴尬，于是就和沈弈坐在一起。

&esp;&esp;沈弈递给她一只耳机，问：“听不听？”

&esp;&esp;程灵默默接过，塞进耳朵里。

&esp;&esp;音符环绕，她灰色的世界里，开始有了声音。

&esp;&esp;那个午后，程灵没有再继续探索她的疑惑，她的不解。

&esp;&esp;因为有人进入了她的世界，她不再孤独。

&esp;&esp;有了沈弈摔倒事件，她对他的滑冰技术是存疑的。

&esp;&esp;自己滑的也一般，还来教她，别是误人子弟吧……

&esp;&esp;程灵暗中腹诽了下，却也认真在学，毕竟没别的选择。

&esp;&esp;在他的鼓励下，程灵尝试着向前滑动，虽然只是一小步，也足够让人惊喜万分。

&esp;&esp;于是就这样一点一点的，她开始能缓慢向前滑动了。

&esp;&esp;她高兴得不行：“我滑起来了诶！”

&esp;&esp;沈弈嘴角含笑：“嗯，天赋异禀。”

&esp;&esp;程灵大受鼓励，想不到他滑的不怎么样，教人倒还挺在行。

&esp;&esp;她胆子越来越大，脚越来越稳，找到发力感觉后，也不扶墙了，开始贴着墙边加入滑行队伍。

&esp;&esp;越滑越顺手，加上她一直没怎么摔，速度也一点点加快了。

&esp;&esp;程灵的余光里，总是能看到沈弈的身影，他一直在内圈跟着她，这让程灵更加放心。

&esp;&esp;滑起来的时候，她特别开心，感觉自己飞起来了，从来没有这么自由过。

&esp;&esp;连同十七八岁那个自己，也一起在滑冰场上飞驰着。

&esp;&esp;年少的自己和这一刻的自己，都不用再羡慕别人。

&esp;&esp;程灵开心地对沈弈笑，她承认，今天的约会，她很开心。

&esp;&esp;她滑了好几圈，仿佛不知疲倦，突然，前面一个小孩摔倒了，在离她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她继续向前肯定会撞上他。

&esp;&esp;她的第一反应是“我必须马上停下来”，免得出事。

&esp;&esp;然而情急之下，根本想不起来自己要做什么了，满脑子都是“完了我要撞上这个小孩了怎么办怎么办”。

&esp;&esp;等她想起来的时候，右脚迅速向内，然而并得太急，左脚撞右脚，整个人重心不稳，猝不及防就要栽倒。

&esp;&esp;在那个很想要尖叫的瞬间。

&esp;&esp;突然有人捞住她，抱进怀里，一股惯性力量带她滑向一边，直到墙边才停下。

&esp;&esp;耳边是教练严肃的声音，其他人在他们身边呼啸滑过，她被护在一个人的怀里，仿佛全世界的风雨都被他阻挡在外。

&esp;&esp;程灵惊魂未定睁开眼，心跳正盛的瞬间，她看到沈弈的脸。

&esp;&esp;像是从前无数次那样。

&esp;&esp;在公交车站哭泣时抬头看到的少年。

&esp;&esp;取校服时在楼梯上路过身边的少年。

&esp;&esp;每个周末撑着同样的雨伞陪她一起去补课机构的少年。

&esp;&esp;独自坐在场外时，出来陪她听歌的少年。

&esp;&esp;在她生命中的很多时刻，他都在她一转头就能看到的地方。

&esp;&esp;承认吧，程灵。

&esp;&esp;你明明就很喜欢他。

&esp;&esp;沈弈把她放开，见她呆呆的，眼睛瞬也不瞬地看着他，就没从他脸上移开过。

&esp;&esp;他忍不住弯唇：“怎么了，吓傻了？”

&esp;&esp;程灵下意识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

&esp;&esp;“我……呃，以为我要摔了，挺怕的。”

&esp;&esp;“我摔了也不能让你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