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怪不得，我还以为——”

&esp;&esp;酒精越来越上头了，头脑虽然发晕，但也还算清醒。她顺口接了下去：“以为什么？”

&esp;&esp;“我以为弈哥早放弃了，说实在的都那么多年了，谁会等一个人等那么久啊，这不闲的吗，没想到啊没想到——”

&esp;&esp;贺居奇的惊讶都写在脸上，他摇摇头：“你小子啊，这辈子有了。”

&esp;&esp;他怕自己再多说出什么让沈弈不高兴的话来，跟程灵稍微聊了两句，连忙提着酒瓶子走了。

&esp;&esp;贺居奇一走，她第一时间向沈弈的方向挪了挪，仰起脸凑近沈弈。

&esp;&esp;淡淡的酒气扑过来，还是菠萝味的，那张清纯动人的小脸透着点红，眸光因为喝醉而多了点水意，像是一颗熟透的水蜜桃。

&esp;&esp;这时，水蜜桃说话了。

&esp;&esp;她伸出一只手，指着沈弈，因为两个人距离太近，她抬手一指毫无威慑力，跟被一个三岁稚童指着没什么分别。

&esp;&esp;她盯着他，凶巴巴：“你，有事瞒我？”

&esp;&esp;“没有。”他答得毫不犹豫。

&esp;&esp;骗人，说谎，大骗子。

&esp;&esp;她才不信。

&esp;&esp;程灵收回手，双手撑在皮质沙发上，她保持前倾的坐姿，偏过头，用仅剩的理智将贺居奇的话想了又想。

&esp;&esp;明明是很简单的问题，她却要理个半天。

&esp;&esp;嘴里碎碎念着：“你……经常去北樟。”

&esp;&esp;“我的老师在北樟。”

&esp;&esp;不对，这些她知道，她都知道。

&esp;&esp;程灵摇摇头，她抬脸盯着他，眼眸水润，离得那么近，好像为了确认他的表情有没有撒谎似的。

&esp;&esp;“你去北樟，是为了找我吗？”

&esp;&esp;她的眼眸黑亮水润，明明喝醉了，却有洞悉一切的清澈。

&esp;&esp;面对这样的她，沈弈实在没办法撒谎。

&esp;&esp;他没有回避她的视线，两人相距咫尺，他给出答案：“是。”

&esp;&esp;只是一声是，像是一颗曼妥思糖丢进可乐，她的大脑和耳边是嗡鸣的爆炸声，尽管早已知道，可这一刻，听到他亲口，意义到底是不同的。

&esp;&esp;原来你一直有找我。

&esp;&esp;原来我在你心里，还是那么重要。

&esp;&esp;既然这样，那么程灵又想到了另一件事。

&esp;&esp;“那，你是特意拜的俞彭祖老师为师，是吗？”

&esp;&esp;“是。”

&esp;&esp;程灵觉得胸腔中有什么东西狠狠跳动了下，几乎令她眩晕。

&esp;&esp;她不自觉地摇了摇头，头好像很晕，她不想再这样晕了，起码不要这个时候。

&esp;&esp;“那，你在我的学校……见过我吗？”

&esp;&esp;“见过。”他声音坚定，且毫不犹豫，“每一年，我都见过你。”

&esp;&esp;眼前的男人仍旧干净清冽，连他卧蚕的痣都那么清冷漂亮，一如十七岁的少年。看着那么高傲又高不可攀的一个人，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来到她的学校，默默注视着她。

&esp;&esp;程灵嘴巴动了动，在他注视她，她却从未发现他存在的时候，他都在想些什么呢？

&esp;&esp;为什么那么傻，为什么要做这些，为什么？

&esp;&esp;程灵感觉自己的面颊上有眼泪滚落，她也不想落泪，可是光是想到他爱的少年这样孤零零奔赴北樟，看了她这么多年，她就觉得好后悔，非常非常懊恼，且痛恨自己。

&esp;&esp;她有什么资格承受这样的爱意，她凭什么。

&esp;&esp;程灵闭上眼，睫毛轻颤，这样一张清丽漂亮的脸，在沈弈眼前哭得七零八落，简直不知道怎么止住。

&esp;&esp;“你记不记得……你答应采访的时候，你说采访的条件是……亲……亲……”她哽咽着，却说不出那个字眼，她闭眼，将省略的字句咽下，“当时那个，不作数，现在，我想，我……唔！”

&esp;&esp;沈弈没有让她把话说完，有些话，也不必说的那么清楚。

&esp;&esp;泪水顺着脸颊落在那个吻里，是苦涩的，他当年尝过的味道如今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