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灵走过来，想将准考证和银行卡拿走，却被徐成凤按住手腕。

&esp;&esp;徐成凤死盯着她，略微发浊的眼白瞪出来：“那这校考又是怎么回事？你一直在偷偷学美术？当初家里是怎么跟你说的？我们没有那个钱供你读学那烧钱的东西！”

&esp;&esp;程灵瘦弱的身子站在原地，那么瘦，身上却有扛下一切的勇气。

&esp;&esp;她想到沈弈给她的银行卡，声音一下变得平静，勇敢，且无畏：“我不用你出钱，我会自己负担。”

&esp;&esp;徐成凤突然笑了，表情变得很奇怪，她缓缓地，怪声怪调地说：“行啊，你长大了，长本事了，凡事都能自己拿主意了，家里的话你也不用听了，那我们对你来说还有什么用，是不是可以去死了？”

&esp;&esp;程灵不明白：“你何必这样说？这本来就是我的事，我难道不能自己决定吗？”

&esp;&esp;“呵……你决定？你才多大，倒是做起我们的主了。我只问你一句，你这钱是哪来的？是不是不干不净赚来的？为什么你周末不回家？你之前总跟那些男同学鬼混，到底干什么去了？”

&esp;&esp;程灵表情都变了，她不明白明明是亲生的妈妈，为什么要对她说这么难听的话。

&esp;&esp;“妈！这个钱是我同学借给我的！我会还给他的！”

&esp;&esp;“哦，是吗？你们是什么同学，又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平白无故借钱给你？那个男生叫什么？你们好多久了？我倒要去学校问问，你们这学校一天天不教学生读书写字，都在教些什么不三不四的事情，十七八岁搞破鞋，你们老师就是这么教学生的！？”

&esp;&esp;一听到徐成凤要去学校找老师，甚至有可能大闹教室，程灵脸色都变了，她知道徐成凤不是威胁，她完全干得出来，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看她在学校里发疯，让她成为沦为所有人的笑柄。

&esp;&esp;她觉得崩溃，简直要被徐成凤逼疯了，除了大声抗议几乎不知道还能怎么阻止她。

&esp;&esp;“没有早恋，我都说了不是早恋，你去学校干什么，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啊！”

&esp;&esp;“我不管！你现在立刻马上跟那个男生断

&esp;&esp;掉，我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赶紧给我断！你把钱还给他，不许你再跟他有来往！”

&esp;&esp;“为什么啊！他明明在帮我，他为我考虑，我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明明就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让我跟他断什么啊！”

&esp;&esp;“你看看你不要脸的那个样子！别人给你钱你就要，你知不知道人家会怎么看你！一个女孩子没自尊没家教，一点点钱，随随便便就能买到你，说出去好听吗？程灵，你怎么那么贱哪！”

&esp;&esp;她一句又一句话像巴掌一样扇在程灵脸上，简直像有火在脸上烧，她僵硬地站在原地，一直梗着脖子看着地板，连头都抬不起来，手扶着书桌一角支撑自己，闷着声不说话。

&esp;&esp;可是有什么好说的呢？徐成凤的话固然难听，可是，她说得真的不对吗？

&esp;&esp;仿佛有万千道声音同时在她耳边质问她：程灵，你怎么那么贱！？你怎么那么贱！

&esp;&esp;“我现在就给你们老师打电话，我问问那个男生叫什么，我要找他的家长，问问他们是怎么管教他们儿子的，不好好上学成天勾搭小姑娘，平白无故谁我们三万块钱，他们想干什么！？”

&esp;&esp;徐成凤说着就掏手机，已经拨出一个号码，程灵连忙上前按住徐成凤的手，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你别打电话，别打！”

&esp;&esp;徐成凤把手臂拉远，不让她碰手机，跟她僵持着：“我问你，你跟不跟他断！”

&esp;&esp;程灵心想，这个电话一定不能让她打出去，就算嘴上答应一下也没什么，她连忙答应：“我断，我跟他断！”

&esp;&esp;徐成凤这才把电话挂断，表情缓和下来：“这样就对了！我告诉你，跟他在一起你没有好下场，人家是什么样的家庭，人家瞧得上你吗？你连学费都要借人家，你这辈子都矮人家一头！”

&esp;&esp;见她松口，程灵整个人也松下来，胸口闷闷的说不出话。

&esp;&esp;屋子里面开着风扇，书桌挨着窗也开着，可空气还是闷闷的，没有一丝流通。

&esp;&esp;闷得像是一罐搅不开的蜂蜜。

&esp;&esp;她说：“你出去吧，我要看书了。”

&esp;&esp;徐成凤起身，程灵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下，将一沓暂时不看的卷子盖在银行卡和准考证上面，闷着头准备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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