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sp;食指轻微抽搐一下，应慎微走到医院楼道点燃一根烟，双手无所谓地撑在堆积灰尘的窗台上，失神地看着楼下满地碎阳。

&esp;&esp;阳光看着明媚，深秋也能冷得人哆嗦，阳光都成了表里不一的典型。

&esp;&esp;幸好外婆找到了，幸好外婆没有什么事，但恐怕这么一折腾，又要生病吃药了，不仅老人受罪，年轻人受的罪也不逞多让。

&esp;&esp;钱不够用，最近他请的假多到班主任看不下去，第一次对他说重话：“天天这样，那你这个高中考来有什么意义？！还不如当初就直接去职高学门手艺！”

&esp;&esp;应慎微仔细思考了一下，认同道：“您说得对。”

&esp;&esp;气得班主任狠狠拍了下他的背。

&esp;&esp;力道很大，应慎微几乎往前倾了下。

&esp;&esp;他知道班主任是好心，于是忍着不耐听完对方絮叨诸如“我知道你家庭困难”“统招进附中你能力不差”“好好读书考个好大学以后会轻松”后，扭头继续我行我素。

&esp;&esp;偶尔在可以喘口气之余，他难忍愤愤，自怨自艾。

&esp;&esp;是我想过这样的生活吗？是我不想好好读书考个好大学吗？

&esp;&esp;应慎微也意外自己怎么会被针对到这个地步。

&esp;&esp;宋珥舒那晚轻描淡写一句“工作顺利”让他的心长了疮、泛了脓，变成这样的心，恐怕也不会比菜场一颗青椒爆炒起来颇有滋味的猪心更宝贵。

&esp;&esp;应慎微虽然依旧记得过往种种，记得要奔赴的未来，也记得那天车祸的恐惧，可在那句话之下，他再小心的珍视也要怒意滔天、大闹天宫。

&esp;&esp;可惜最后他却只能可怜地低喃和告诫自己，宋珥舒，我讨厌你。

&esp;&esp;讨厌明明可以熟视无睹却因为少得可怜的怜悯拉他一把。

&esp;&esp;讨厌那份可怜滋生的怜悯没有让她更多地捧起他。

&esp;&esp;讨厌许下一个承诺后却把一切都忘了。

&esp;&esp;讨厌她的喜欢太浅，讨厌自己连讨厌得都仿佛只是可笑的哀怨。

&esp;&esp;“宋珥舒……”

&esp;&esp;应慎微发散的思绪令他喃喃。

&esp;&esp;“……叫我？”

&esp;&esp;一声迟疑的回应吓得烟灰哆嗦着飘走，应慎微惊愕地扭头，果不其然看见宋珥舒困惑的脸。

&esp;&esp;宋珥舒眨眨眼。

&esp;&esp;之前还在居民区时，她被老人家那句呼唤撬动些许空白的记忆。

&esp;&esp;可惜撬动的力度尚浅，不足以让宋珥舒完整记起红薯饭、记起老人。

&esp;&esp;徐望月在一旁盯着老人的面容想了半天，恍悟：“这好像是应慎微的外婆。”

&esp;&esp;“我们和他外婆见过？”

&esp;&esp;“忘了你记忆还有待开发，”徐望月仔细回想，犹豫片刻，“你知道之前和应慎微坐过同桌吧？”

&esp;&esp;“……嗯。”

&esp;&esp;徐望月松了口气，继续说：“他是从村里的小学转来咱们学校，基础很差，就算他家再也钱也没办法帮忙弄来咱们班，再说他身份特殊……反正后来莫名其妙你答应帮他补课，让他最后一次分班考刚好挤了进来。”

&esp;&esp;宋珥舒心说应慎微竟然没有撒谎吗。

&esp;&esp;“应叔为了表示感谢说要请我们去玩，不过好多提出的地点我们都多少去过，最后那个暑假我们一伙人被打包到应慎微外婆家。”徐望月提起这段过往语气还带有困惑，“不过应叔盖了新房，各种设备都有，偶尔去地里认认蔬菜花果，外婆外公对我们很好，又没有人约束，那段时间倒玩得很开心。”

&esp;&esp;徐望月再次看着正自言自语的老人家，脱了自己的棉服给老人家穿上。

&esp;&esp;他说：“外婆瘦了好多，我第一眼都没认出来。外婆，你跟我们搭话是不是认出我们了呀？我就是月月。”

&esp;&esp;外婆不知道听没听进去，还笑着，眼神却有些失焦。

&esp;&esp;她被徐望月套好衣服后又重新拢起手，顿了好久说：“月月是好孩子，最喜欢吃外婆做的艾叶粑，喜欢吃豆沙味的，我去泡红豆……”

&esp;&esp;徐望月一下就红了眼眶。

&esp;&esp;警察来了后他问清外婆住的医院地址，拉着宋珥舒打车过去，对着师傅一句没头没尾的“跟紧前面的警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