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就是，”陆灿然试图讲清楚，但现在情况太复杂了，她没时间去思考太多，所有的话几乎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那时候我还小嘛，肯定不懂什么是真喜欢还是什么，可有一点毋庸置疑，就是我从一开始就对你有好感，哪怕你根本不记得我；后来，你还记得吗？高三时候，班主任请你来给我们鼓励，我那次见到你，就又见钟情了……虽然学校禁止早恋，但我还是偷偷暗恋了你一整年，努力考a大，还想学医，想当你的直系学妹，这样就能有更多理由来接近你……”

&esp;&esp;梁元峥听得越来越震惊。

&esp;&esp;他问：“从那个时候起？”

&esp;&esp;“嗯，”陆灿然猛烈点头，“一直一直。”

&esp;&esp;“我们选修过同一节课，”梁元峥说，“你有印象吗？”

&esp;&esp;“我有印象，特别有印象，”陆灿然又开心，又有点撒娇般的委屈，“我可高兴了，但学长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我；我不敢主动打招呼，害怕被你发现了我喜欢你，害怕吓到你……”

&esp;&esp;风将黑伞吹得摇晃，梁元峥离陆灿然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低下头，右手小心触碰她的脸颊，陆灿然仰脸。

&esp;&esp;现在的她心脏泡在巨甜无比的蜂蜜里，可是她却想哭，特别想哭泣。

&esp;&esp;梁元峥一边轻声说着“对不起”一边低头，陆灿然急促伸手，捂住梁元峥的唇。

&esp;&esp;他头顶的红色爱心又黑了一颗。

&esp;&esp;“等一下，等一下，我不是那个意思，”陆灿然慌忙地单手从口袋中取出清口糖，“……等一下，对不起。”

&esp;&esp;——早知道今天会亲亲的话，她中午要刷七遍牙啊啊啊！！！不——早上她就会预约牙医洗牙、刷牙、用牙线漱口水口香糖——

&esp;&esp;手忙脚乱地将亲口糖塞到口腔里，陆灿然不安地想，这样会不会有点太刻意了。

&esp;&esp;梁元峥沉静望她。

&esp;&esp;头顶上的红心和黑心一半一半，被风吹得歪歪斜斜。

&esp;&esp;陆灿然不再去捂梁元峥的唇，双手捧住他脖颈，微微踮脚，用力亲上去。

&esp;&esp;两人同时尝到青柠薄荷糖的酸甜味。

&esp;&esp;第22章 蘑菇！

&esp;&esp;如果给所有事情的初体验感受打分，譬如第一次被训斥是-2分，第一次考满分是10分，陆灿然要给现在这个亲亲打一百分。

&esp;&esp;一百分！

&esp;&esp;一百分！

&esp;&esp;虽然亲起来手忙脚乱，虽然衣服、脸和头发都被乱飞的小水滴打湿了，虽然现在没有漂亮的花……但有他。

&esp;&esp;糖果融化掉了，也或许是被谁吃掉，这都不重要，陆灿然的脸又烫又红，亲完后说话都开始结结巴巴。

&esp;&esp;“学长，”她说，“你的脸怎么不红？”

&esp;&esp;梁元峥说：“可能我脸皮比较厚。”

&esp;&esp;陆灿然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真羡慕你，真好，这样紧张的话也不会被发现。”

&esp;&esp;梁元峥嗯了一声，又说：“也有缺点。”

&esp;&esp;“什么？”

&esp;&esp;“有时候，”他说，“我也想让你看到我在紧张。”

&esp;&esp;陆灿然的眼睛刷地一下明亮。

&esp;&esp;“其实我感觉到了，”她说，“刚刚你好像特别快地碰了一下我的臀部，又立刻往上挪……”

&esp;&esp;“抱歉，”梁元峥道歉，解释，“我以为那是你的腰。”

&esp;&esp;陆灿然不好意思：“对不起啊，我好像长得比你想象中要高。”

&esp;&esp;两人礼貌地互相道歉，礼貌到陆灿然片刻恍惚，感觉以后再亲密距离时，他也会这样礼貌地边说对不起边——停，不可以继续想了。梁元峥的手还在她腰上，他一只手撑伞，另一只手轻轻托住她腰部脊椎；陆灿然垂下酸掉的手，他也松开——松不开——

&esp;&esp;陆灿然抓住他的手，害羞又紧张地往自己腰部按。

&esp;&esp;“我喜欢被你碰，”她大胆地问，“可以再抱一会吗？”

&esp;&esp;梁元峥微微弯腰，下巴抵着她头顶，像赤着身体抱一只毛绒绒的小猫，他的心情在这一刻被无法言说的充盈所占据，颤栗，柔软，发痒；她闻起来像刚开的蔷薇，新摘下来的荔枝，加过糖的冷水，蜜蜂绒绒翅膀上的花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