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便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太后此时也掩盖不住惊惧之色,纵使她再嫌恶泠妃,也没想到她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esp;&esp;萧允墨快步走了过来,抓过祁襄的手臂,从袖中掏出帕子捂住她的伤口。
&esp;&esp;皇帝悠悠道:“祁卿救驾有功,应当重赏,怀王,你先带他下去让太医好好为他治伤吧。”
&esp;&esp;“谢皇上。”他迫不及待谢了恩,将祁襄带离了这弥漫着血腥气的长明宫。
&esp;&esp;他们沿着长街一路走到太医院,祁襄仍有些恍惚,任由萧允墨牵着走。直到被他摁到椅子上坐下,范毓榕替她清洗伤口时,凉水的微寒才将她的神志唤了回来。
&esp;&esp;“原来皇上早就知道了?”她暗自沉吟。
&esp;&esp;萧允墨拍了拍她的肩,似是安慰:“皇上自有他的考量。”
&esp;&esp;“什么考量?一早知道泠妃心怀不轨,顺水推舟将皇后禁足,以此牵制太后,令她无法如从前那样力挺首辅大人,干预科举舞弊之案?自始至终,泠妃也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
&esp;&esp;萧允墨沉声道:“帝王心术,向来如此,自然不会拘泥小情小爱。”
&esp;&esp;祁襄抬起头,眼中有一丝悲愤:“她已穷途末路,捉拿赐死便是,何必血溅当场?”
&esp;&esp;“先帝膝下唯有一子,才引得诸藩王异心四起,频生逆乱,子嗣之事乃是皇上逆鳞,泠妃犯此大忌,也难怪触怒天威。”
&esp;&esp;祁襄定定望进他的眼眸,一字一句地问道:“这么说,倘若换成你,也会那么做?”
&esp;&esp;他凑近她耳边,低语道:“没有倘若,我,永远不会坐那个位子。”
&esp;&esp;他撩起她鬓边一缕碎发,别到她耳后,又继续说:“这里是皇宫,这般大逆不道的话,不许再说了。”
&esp;&esp;范毓榕咳嗽了一下:“那个……殿下,我还在这里呢。”
&esp;&esp;萧允墨浅浅一笑,与祁襄隔开了一段距离:“她这伤可要紧?”
&esp;&esp;“要紧是不要紧,每日按时换药,不会留疤的。”
&esp;&esp;“是否应当要忌酒?”
&esp;&esp;听萧允墨这么一问,祁襄差点没跳起来。
&esp;&esp;范毓榕点点头:“那是自然,切莫饮酒,清淡饮食。”
&esp;&esp;“啊,没酒喝,早知道叫她给我一刀痛快得了!至少这样,你还能往我坟头上浇一壶酒呢。”祁襄皱着眉头嘟囔道。
&esp;&esp;萧允墨冷笑一声:“你要是死了,我可不会给你酒喝的,我还要叫道士给下头烧条信儿去,叫阴曹地府的那些鬼魂,谁也不将酒卖给你。”
&esp;&esp;“萧—萧—萧峻清,你好歹毒啊!”祁襄气得声音直哆嗦。
&esp;&esp;萧允墨得意地笑着:“是啊,到时候,你说不定就被气活了。”
&esp;&esp;“呵呵呵,殿下也会说笑话了?”
&esp;&esp;他伸出食指刮了刮她的鼻梁:“那你现在开心点了没?”
&esp;&esp;范太医又轻咳了两声:“殿下,小人还在呢。”
&esp;&esp;萧允墨转过身朝外走去:“我们这就走了,不打扰范太医钻研医术。”
&esp;&esp;长明宫这场闹剧之后,皇后被解了禁足,近距离目睹泠妃被诛的宋贵妃卧病不起。皇帝当众力证自己并非沉湎美色的昏君,前朝后宫又一次恢复了微妙的安宁局面。
&esp;&esp;对塔娅一番严刑拷打后,又抓出一些潜伏在京中的回鹘细作。至于回鹘,熙宁帝给他们如今的汗王蔻什敦写了封密信,详述了赫兰的种种行径,这位前汗王的幼弟,赫兰公主的叔叔立刻诚惶诚恐地撇清了自己与
&esp;&esp;此事的关系,并承诺再送汗血良驹百匹以示忠诚。
&esp;&esp;另一边,祁襄得了熙宁帝黄金百两、绸缎百匹的赏赐,而萧允墨教下有方,得的赏赐更胜她十倍。
&esp;&esp;看着一车车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被送到肃王府门口,以待几日之后运往蓟州,祁襄撅着嘴,浑身上下写着不痛快。
&esp;&esp;“卖力气的是我,流血的也是我,却赏了殿下那么多东西,小人好生嫉妒。”
&esp;&esp;萧允墨气色倒是上佳,面色都不似平日那么苍白了:“你是我调教出来的人,当然大头应当赏我。再说,你想要这些东西变成你的,倒也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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