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她出奇的冷静,他局促不安,坐在桌边,两只手不知如何摆放,装模作样换了好几个姿势,才终于说出话来。
&esp;&esp;“我是给他下了毒,没一下子要么他的命,不为别的,只是不想让他死得那么轻易,我受过的苦,也得叫他尝尝才是。”
&esp;&esp;“嗯,我知道。”她抱着胳膊,语气平淡,“还有呢?”
&esp;&esp;“我……我没告诉你,也并非有意瞒着……毕竟,我留他这条命,是想这个仇,留给你来报。”
&esp;&esp;“哦……怀王妃的聘礼,原来是这个意思么?”
&esp;&esp;他撇过脸去,耳根微微泛红:“嗯……”
&esp;&esp;“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esp;&esp;他急道:“没了……真的没有了……”
&esp;&esp;“真的没有了?”
&esp;&esp;他蹙眉:“真的……”
&esp;&esp;“你问过他梁王案的事么?他怎么说的?”
&esp;&esp;听她突然又提起这个案子,萧允墨着实有些困惑:“许久之前,你说要查这个案子,我是来问过他一次……但他也没说出什么,大抵都和卷宗上写的一致,怎么了?”
&esp;&esp;她眉头轻轻一挑:“凭你这浑金璞玉一般的单纯,竟也能斗得过地牢里那只老狐狸,属实是不容易了。”
&esp;&esp;被直言蠢笨,萧允墨自然不服:“他还同你说了什么?”
&esp;&esp;“我只问了寥寥几语,他便猜到我与逆案被冤之人有关联,即刻生出了离间你我的计谋,你说他厉不厉害?”
&esp;&esp;萧允墨思索她话中的意思,惊觉不对:“莫非这案子……和他
&esp;&esp;有什么关系?”
&esp;&esp;祁襄拿起手边的茶,给自己倒了一杯饮下,才说:“怀王殿下,你父亲,才是梁王案这盘大棋背后的布局之人,严格来说,地牢里那位,才是我真正的——杀父仇人。”
&esp;&esp;萧允墨睁圆了瞳仁,许久说不出话来,“杀父仇人”四个字重若磐石压顶,他仿佛窒息一般,艰难地问:“你来晋阳……就是为了这件事?”
&esp;&esp;“嗯。”她平静地将老怀王的阴谋再述了一遍。
&esp;&esp;萧允墨仿佛狂风中绷紧的纸鸢,随时都会支离破碎:“此事……我当真不知。”
&esp;&esp;“若不是我有意引他挑拨我对你生疑,他也未必会将真相和盘托出。”
&esp;&esp;男人脸上的惶恐更甚:“那你……可曾怀疑过我?”
&esp;&esp;她眼眸清明:“怀疑过,甚至在想,我孩儿魂魄不得安息,是不是因为这件事……一路来时,都还在想,若真的骗了我,要如何杀了你才解恨。”
&esp;&esp;第85章 【捌拾伍】又别离“祁时安,莫不如你……
&esp;&esp;萧允墨阴郁的眼中凝着细雾,祁襄的语气到底软了些许:“不过呢,以我对你父王的了解,他说出第一个字来,我便吃准了,你并不知情。”
&esp;&esp;她始终维持超然的平静,话中的冷锋却将他拒于千里之外。他与她相距不过尺余,萧允墨想去拉她的手,到头来也没鼓起勇气。
&esp;&esp;“纵使你不知情,我爹终究死在你父王手里,我爹的性命之于皇权争斗,渺如蝼蚁,于我却是灭顶之痛。”
&esp;&esp;“薇娘……”仿佛预感到她即将要说的话,他近乎哀求地唤她名字。
&esp;&esp;她倏然起身,决绝地背身不再看他:“萧允墨,事到如今,我实在不知应当如何面对你,我又何尝不知你无辜,但你既戴着怀王的冠冕,手上沾的血,就已然洗刷不清了。”
&esp;&esp;她欲离开,只听身后之人“刷”地站起,像骤然崩断的琴弦,嗓音都变了调:“难道这怀王的冠冕是我愿意戴的吗?生在皇家又是我自己选的吗?”
&esp;&esp;“我此生从未行恶,所求不过有二:一是保大齐疆土平安永固,二是与心悦之人长厢厮守,到头来我一样都得不到,祁时安,莫不如你替我算上一算,我是否真的前世造孽无数,才落得如此下场!”
&esp;&esp;此言一出,祁襄心如刀割,终究不忍,回头望向他时落下两行热泪:“萧峻清,你莫逼我!你莫要再逼我了!”
&esp;&esp;他的面上也满是泪痕:“那座楼里关着的,不也是我的仇人?他杀了我母亲,我未出世的孩儿,你以为我为什么回这里?这几日,就算我从早到晚将他鞭笞毒打,能换回他们的性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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