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卖花小贩，那人一见她便笑开了，道：“姑娘买花吗？新摘的月季桃李杏，入妆插瓶两相宜。”

&esp;&esp;只见他拿出一支乳白的杏花，递到她手中。

&esp;&esp;“这支与其他的不一样啊。”她笑道。

&esp;&esp;小贩点点头：“可不，特意为姑娘您留的。”

&esp;&esp;“很是别致，我很喜欢！”她掏出一两碎银给那小贩，拿着那支花信步回了客栈。

&esp;&esp;进到客房内，她将花枝端部

&esp;&esp;轻轻拧下，里头竟然是中空的，再一倾倒，从里头掉出一卷信纸来。她展信读后，将信在蜡烛上燃了去，将那支纸扎的杏花插进瓶中。

&esp;&esp;翌日清晨，祁襄一人一马离开了绝胜烟柳之中的风月秦淮，在西北风沙漫天的延宁城与何田、张瑶会和。

&esp;&esp;她一眼便瞧出了两人腰带上系的平安扣是一对，故意指着何田那一个扬着声调说：“这玉扣很是别致呀，不错，何田品位见长。”

&esp;&esp;何田脸刷地通红，连句话都憋不出，眼睛直瞟着一旁的张瑶。

&esp;&esp;她平静地说：“我挑的，自然品位好。”

&esp;&esp;祁襄无奈摇了摇头：“嗨，这一个两个的……”

&esp;&esp;何田实在羞赧，赶忙转移了话题，清了清嗓子道：“姑娘，虽然各地义士已经前来给百姓送粮，但灾民数量实在太多，仍不断有人往清榆去投靠叛军。”

&esp;&esp;张瑶补充道：“况且，我们的人还得提防着缉事司，也不好大张旗鼓。”

&esp;&esp;祁襄颔首：“也无他法，只能叫兄弟们继续筹措粮食了……咱们的生意呢？什么时候去？”

&esp;&esp;何田答：“即刻就可去。”

&esp;&esp;这延宁城是延州府的府城所在，去岁黄河洪灾肆虐，粮食歉收，熬到开春，府中各县粮仓眼看见了底，结果朝廷拨的救济粮竟被发现掺了一半的沙砾，一时间民怨沸腾，关中有一帮地痞草寇趁势招揽了大批饥民揭竿而起。

&esp;&esp;其中，一名叫张治诚的屠户脱颖而出，他所率“赤毡军”将清榆县内的大齐官兵悉数斩杀，建国“大羽”，自立为王。此人颇有军事才能，朝廷多次派兵清剿，不但没能夺回清榆，叛军的势力反而日益壮大。

&esp;&esp;就在几日前，负责救济粮发放的延州知府龚茂被发现暴毙在府衙之中，一夜间，从尸体之中飞出成千上万只剧毒的银翅虫，所见之人皆呼“天谴”。

&esp;&esp;祁襄所说的那单“生意”，正是这位龚知府的身后事。三人谈论着如今延州的局势，朝府衙走去。街道两旁的店铺多门户紧闭，衣衫褴褛的流民随处可见，有的实在饿得没力气前行，便就地往路边一躺，向路过的人低声乞讨。

&esp;&esp;祁襄不忍，对何田道：“一会儿去买些馒头来，给他们分分吧。”

&esp;&esp;第86章 【捌拾陆】知相思午后在殓房门口见到……

&esp;&esp;他们来到府衙门前，何田对着守卫好声好气地说：“官爷，我们是来替知府大人办理后事的。”

&esp;&esp;那两个守卫打着哈欠，摆手将他们放了进去。尸体停放在府衙西北角的殓房，刚到门口就闻见一股浓烈的熏烧雄黄的气味，布巾遮着口鼻的仵作从里头出来，祁襄作了个揖，问：“大人，知府大人的尸身可查验完毕了？我等可以为大人入殓了吗？”

&esp;&esp;那仵作倒也客气，一边摘罩面的布巾一边道：“查验完了，不过还得看侍郎大人的意思。”

&esp;&esp;他们走进殓房，林策果然立在正中，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手拿着仵作的记录，仔细端详木床上的尸体。

&esp;&esp;龚知府身上仅有一块粗布遮体，皮肤上布满被银翅虫的毒液灼烧、腐蚀的脓疮，嘴角、眼周还留着几尾毒虫的残躯，莹白的翅膀在烛火映照下闪着银光。

&esp;&esp;“祁姑娘？”林策抬起头，看见祁襄，颇为讶异。

&esp;&esp;“好巧呀，林大人，我们来给龚大人入殓的。”

&esp;&esp;“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办丧事？祁姑娘业务范围够广的。”

&esp;&esp;祁襄浅笑：“有生意哪有不做的道理。”

&esp;&esp;林策将信将疑：“龚大人的家人都不在延州，他的丧事是官府筹钱操办，你挣不到多少钱吧？”

&esp;&esp;“苍蝇腿也是肉啊。”

&esp;&esp;林策显然不信她的说辞，却也没再追问，看着她走到尸体边，伸手似是